也喝了一口,底下那些人还没商量出要拿他们怎么办。
池一阳见二人都喝酒吃肉了,咬牙对紫微真人道:“师父,要不要……”
“不可。”
皇帝虽死,也该有个体面风光的葬礼,太孙登基,下诏第一件事就是这个,总不能摆只死刺猬在棺椁中。
呼延图自灭族之后,苟活于世,一生中都没有与人对坐饮酒,何况是在这生死关头。
他一直做的都是些见不了光的勾当,此时万道金光照在身上,眼前这人命运也不比自己好上太多。
仇人已死,他心中一轻,举起坛子:“死前跟你喝一杯酒,倒也算痛快。”
谢玄接过去,一口气喝尽了:“你死你的,我可要活。”
他突然将酒坛一抛,大开大合,方才落在地上的羽箭被风腾起,急射向弓箭手,最前排的弓箭手取出盾牌抵挡。
谁知眼看那箭就要射到,却又高起一截,避开盾牌,将盾牌后方那些人射了个七零八落。
凭他一人之力,就折损了一半弓箭手。
紫微真人双手一绞,拂尘丝断,这万根银丝破空而去,谢玄跳起抵抗,风罩竟半点用处也无。
根根银丝直刺入皇帝尸身,只是银丝太细,竟瞧不出来。
银丝细若毫毛,却坚韧如铁,只要沾身,便穿筋过肉,谢玄连退数十步,胸前腿上被扎得十数个洞,鲜血汩汩涌出,站立不稳。
紫微真人趁此时放出仙鹤,仙鹤越变越大,变作一只巨鸟,叼起皇帝的尸身,送回到紫微真人身边。
池一阳喝道:“放箭!”
眼看谢玄呼延图二人就要被射成刺猬,千百支箭破空而至,被一只大手齐齐捏住,指掌用力,那百来支箭竟被捏成了碎屑。
仙鹤昂首长鸣,巨喙又向殿顶啄去,被那只大手扯住了脖子,一记就给扯断了。
鹤羽似雪花散漫天际,落到身上,化为纸屑。
谢玄已经站立不住,抬头看去,就见玉虚真人凌空坐在酒葫芦上。
大掌一出,紫微真人便只是他,他叹息一声:“师兄,你五十年前不肯入世,如今又是因何破戒?”
玉虚真人在酒葫芦上伸了个懒腰,伸手一捞 ,把谢玄和呼延图捞了起来,眼看谢玄身上百十个血洞,也不知伤没伤到筋脉。
谢玄几欲晕去,从牙根挤出一句:“小小!”
玉虚真人点点头:“知道知道,哪能少得了她。”说完一掌劈颈,谢玄翻眼晕了过去。
虽在点头,可脸色并不轻松,小小离魂太久,人未清醒,不能再此地久留,得赶紧替她设阵替她喊魂。
紫微真人迎风腾空,那只雌鹤死了,又乘雄鹤飞起,站在鹤背上,与玉虚真人对立:“师兄当真要阻我?”
玉虚真人叹息一声:“师弟,你终究未破魔考。”
紫微真人紫袍凛凛,银发飞飏,肃道:“天地不言,以我弘道,观天之意,执天之行,何考之有?”
他为天下选明君,君王既失其道,便该再择明主。
谢玄本身负天命,可天地翻覆,星移宿易,自然该再换一个。
玉虚真人摇了摇头:“经此一劫,道门难存,你观天之意,就是颠覆道门?”
“只我在此,道门不覆。”
说着拂尘一挥,劲风扫去,玉虚真人手指都未抬一下,身子轻晃,身下云团似个圆斗笠,斗笠打了个转,力量随风泄去。
谢玄身子一晃,清醒片刻,就见一柄拂尘一只葫芦,在云间碰撞,撞击之力四散开去,震得宫城屋瓦咯咯轻响,屋斜人倒,滚作一团。
他再次昏去之前,心中想到,原来紫微真人两次都未尽全力。
☆、灵犀失
惊蛰
怀愫/文
谢玄被一道白光刺醒, 还未睁眼先牵动伤口, “吡”了一声张开眼来。
他睡在个山石洞中,石桌石床,石壁上还掏了个圆溜溜的洞当作窗户, 两边藤蔓勾起,倒似天然的帘幔。
谢玄四肢百骸无一不痛, 可他人一清醒, 神识回拢,就咬牙撑坐起来, 疼得额上豆大汗珠滚落。
张口发不出声音, 喉中似有火烧。
“小小。”
嘴里这么叫着,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石洞外面却转进个人来,青衣青裙, 雾眸乌发,手里拿着一个竹杯,递到谢玄嘴边。
谢玄一下咧嘴笑了, 就着杯子“咕咚咕咚”喝水,这点水入喉,似干地浇了点滴雨, 直冒烟, 嗓子反而更疼了。
小小转身出去, 接了一壶山泉来,送给谢玄喝。
谢玄看见她, 伤病先自好了一半儿,一壶山泉喝了一半,这才能开口说话:“你不生气罢。”
他撇下小小,自己去报仇了,还伤得半死不活的回去,小小肯定生气了。
雾眸少女瞥他一眼,收起水壶,转身走了出去,谢玄在她身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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