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一碗下肚他就倒在石上,酣然大睡,嘴里嘟嘟囔囔说着酒话。
谢玄啃了一口饼,老道士便挨了过来,将酒葫芦一举:“来一口?”
这点酒可是他的宝贝,给大胡子灌了两大口中,已经喝得他肉疼,可给谢玄倒是肯的,他还想拐这个徒弟回去呢。
谢玄摇摇头:“天还未亮,便不饮酒了。”连朱长文都昏昏欲睡,总得有人守夜才行。
谢玄说完看了老道士一眼:“晚辈失敬,竟不知老前辈是紫微宫的道长。”
他听见闻人羽叫老道士师伯了,对老道的亲近之意,立时淡了许多,原来听他说得热切,还以为
他同紫微宫也是水火不容的,心里还颇有几分当他是自己人的意思,没想到竟是一家。
虽与闻人羽一行和解,可师父还在紫微宫手里,这纸糊的脸面总有一天还是得扯下来,倒不如现在就分得清楚一些。
老道不知这中间有许多曲折,听见紫微宫便“哧”了一声:“紫微宫有什么好?天下有本事的尽是他紫微宫的人不成?”
这句正中谢玄的下怀,他挑起眉头,心中一下便松快了。
闻人羽分明听见了,脸上却未作愠色,就连朱长文也不出言反驳。
老道士瞥瞥谢玄,看出他也不服气紫微宫,心中大乐,更觉得这就该是自己的徒弟,清清喉咙:“我把你那剑弄坏了,也没什么好赔你的,就教你一套法术罢。”
闻人羽一直不曾说话,听见这一句才睁开眼睛。
谢玄不知老道的厉害,他却知道,老道士是他师父紫微真人的师兄玉虚真人,道号听上去飘然出尘,性子却与师父南辕北辙。
紫微真人庄严肃穆,玉虚真人却随性散漫。
一个登金阙,一个游江湖,二人从上到下就没有一点肖似的地方。
闻人羽还是幼时见识过玉虚真人的厉害,他的名头满京城无人不知。
玉虚真人听说京城玉馔楼内藏着百坛陈年美酒,特意进京,每坛要尝一小碗。
可他穿得破破烂,小二岂肯拿酒招待,他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将玉馔楼窖藏的百年好酒都倒进护城河里。
施完法术却也不跑,笑嘻嘻对小二道:“我请全城人吃酒。”
被馔香楼的人押到紫微宫来要帐,闻人羽那时刚拜入门下,师父牵着他的手见客,听说此事,额间青筋猛跳。
闻人羽当时还是稚童,纵是父亲也没有这般严厉,吓得他一声都不敢出,偷偷找朱长文,央求他把自己送回家去。
紫微真人虽铁青了脸色,也还是付了酒帐,那百年酒香飘入皇城,整整十日不散。
师父曾说师伯年轻时最怕麻烦,收个徒弟防碍他四处喝酒,到想收徒弟又找不到资质出众的了。
他肯传谢玄一套道术,那谢玄便是资质极佳了。
谢玄拿起那把折断的桃木剑,龇牙咧嘴,这是师父的剑,师父一向是十分爱惜的,平日练剑也不许他用,还是他们收拾东西出门的时候,把这把剑从墙上取下,带出来的。
这下完了,估计一二百下手心是不能让师父消火了,是不是得打一两千下?
谢玄看看自己的手掌心,伸手搓了搓,摇头道:“怎么能让老前辈吃亏。”
玄门道术各有所长,但都只传本门,不传外人,老前辈愿意用道术来赔他这把剑,他却不能真的占人这便宜。
老道士听得一噎,气得胡子都翘起来,这小子平时看着机灵,怎么这会儿竟转不过弯来了。
闻人羽淡笑一声:“小兄弟,师……这位前辈术法了得,他既肯教你……”
“没你这个小崽子什么事儿,我这是还帐用的。”老道士半点不客气,张嘴就打断了闻人羽说话。
拉着谢玄一定要赔他,谢玄没了奈何,心中又确实好奇,想看看他用什么来换。
二人约定,等老道把一套道术教会了谢玄,就算赔了那把剑。
桃木剑一折两断,一段不知失落何处,只有剑柄那一截还在,谢玄将它仔细包起来收着,这一夜过后,他们又身无常物,只能等到商州,再给小小添置衣裳了。
夜色褪去,天刚蒙亮,营中几人早早收拾好东西,从林中找到几匹逃散的马,谢玄与小小一骑,预备离开这林子,去往商州。
郑开山满面颓色,对谢玄道:“万兄弟,你到镖局分号找我,咱们九死一生,总要摆个宴席去去晦气。”
镖局的生意经此断送,可郑开山并没说丧气话,他虽不通道术,但谢玄敬他为人处事,点头应承:“好,郑镖头有此雅兴,我一定奉陪。”
几人刚走到山林边缘,就见那逃走的疯子守在马前,他离了密林,又有了镖师的样子,竟还收拢了两箱货物,箱上插着龙威镖局的镖旗。
郑开山一时无言,走上去拍拍他的肩:“兄弟,走罢。”
疯子究竟是装疯还是真疯,他已经不想计较,换成是他,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被鬼影夺人皮,作人俑,也会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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