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小飞虹,水极清澈,几人都有些口渴,解下皮囊去盛水喝。
大胡子没他们这么斯文,一头扎进小潭中痛饮起来,朱长文盛满一囊送到公子身边:“公子,再有一个时辰就到池州了。”
话音刚落,天色倏地暗下来,狂风大作,一阵枝叶乱响过后,伸手不见五指。
几人拿出打火石,可被风刮得根本打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刮风了?”
片刻之后觉得额间颈间骤然一凉,刚要抬头看,就被劈头盖脸的雨水打了一身,没一会儿就把几人浇透了。
点不着火,又不能摸黑下山,把这一行人困在了泉边,偏偏这里连个能躲雨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大胡子摘来几片大叶,顶上头上,权且当雨伞用。
天色微明,可雨声不歇,几个人早就浇透了,大胡子道:“公子,这么大的雨这一时半刻也不会停了,就是停了,山道也不好走,不如看看这山间有没有地方能躲一躲。”
“如此也好。”人和马都经不起雨这样淋,他倒想念个祛雨符,可符咒一拿出来便被雨水打湿,根本不起作用。
大胡子抹开脸上的雨水,一路向前,望见满山青绿之间有一座小屋,赶紧回去禀报,几个人拉着马,背着行李,在大雨中跋涉,往小屋赶去。
走近了一看,原来是座山神庙。
还没进屋里面就透出隐隐火光,再近些就能闻见阵阵香味,好像有人在里面炖了汤,想来也是在里面躲雨的。
几人狼狈进屋,撩起长衫挤干净水,正要跟前来者打声招呼,一看竟是早上才刚刚分道的熟人。
谢玄看几人狼狈的模样,忍着笑意跟大胡子打招呼:“胡大哥,你们怎么也来了。”
他们一离开营地,小小就问谢玄:“要不要听听他们说什么?”
她手里捏着小纸鹤,小纸鹤翅尖一动,跃跃欲试。
谢玄摇摇头:“他们可不是蒋家那两个外行,我看那小子有些门道,拿这东西试探他们,只怕咱们自己就先露了形迹。”
“我听大胡子的意思,他们是来池州办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萧白脸的帮手。”谢玄没能打听到多少。
谢玄昨日就看明白了,大胡子与那几个人也不是一条道上的,他知道的也不多,关于那个闻公子的来历更是一个字也不透露,问多了反而叫人起疑。
“不管这人与师父有什么关联,咱们也没空同他们歪缠,还是赶紧去京城。”
两人没走多久,小小便抬起头来,鼻尖一动,告诉谢玄:“要下雨了。”
天淡风轻,没有半点要下雨征兆,可小小说要下雨,那就是要下雨了。
谢玄一牵绳子,放出小纸鹤,让它找一个能躲雨的地方,纸鹤很快把他们带到山神庙,两人刚把火堆点起来,天空便泼了墨似的,大雨倾盆。
大胡子哈哈一笑:“小兄弟,没想到咱们还挺有缘份。”
谢玄还记得他昨夜挪火堆的好处,请他到火边烤一烤:“我妹妹刚作好汤,胡大哥喝一碗暖暖身子。”
谢玄这人,别人敬他一尺,他就敬人一丈,昨儿夜里大胡子热心,他就肯加倍回报:“再等一会儿兔子也烤好了。”
几个长随看见小小和谢玄都皱起眉头,两人身上干爽,哪像淋过雨的样子,还煮了汤烤了肉,这对兄妹身上果然有古怪。
小小烧了一锅野菜汤,谢玄先盛一碗敬奉山神,规规矩矩摆在神台上,又抽出三支清香点燃。
“小兄弟出门在外,还长备香火?”其中一位长随问道。
“入山拜山神,过河拜河神,你们修道之人,怎么连这也不通?”谢玄反问回去,倒把那人给问住了。
几人到外头砍了树,湿柴生火,燃起一阵烟,小小鼻子灵,被烟一冲就咳嗽起来。
谢玄恼了:“你们怎么回事,要用湿柴生火就跑远些。”
朱长文面见怒意,被闻公子拦住:“大家一同躲雨,予人方便,自己方便。”
说完也从行李中取出一束香,走到神台面前,点燃香火供奉山神,看这庙宇建得颇为精致,楹联俱全,怎么会如此败落。
“这是一阳观的地界,山神何以得不到供奉?”
谢玄哧笑一声:“连池州土地都没供奉,山神庙这么高这么远,还有谁来?”
闻公子眉头紧皱,等回京城必要把这些事告知师父,一阳观在此建观二十年,竟把本教尊神都冷落成这样,想来原来的优评都是作假,该好好彻查才是。
朱长文到后院一转,出来道:“公子,这庙看着门小,里面别有天地,还有好几间屋子,还有锅台灶台,这雨一时也停不了,咱们正好歇歇脚。”
昨夜露宿,几人都没睡好,里面的屋子虽然脏,但打扫一下还能住,烧个热水也能冲冲身子,不必跟两个不懂事的小毛孩子挤在前面。
这庙两边抄手廊道,院中间一棵大树,一明两暗三间屋子,他们挤一挤也能睡下了。
他们是有心要把几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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