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径直向楼梯上走去,果然刚上去,就听见里面嘈嘈杂杂的,正是他在廷尉寺的那般兄弟们。
张老大面朝楼梯坐着,先看见了他,立即冲他招手,“小卢。”
“张大哥。”卢缺抱拳说。
“快过来。”
“哎!”卢缺答应一声,跳过最后两阶楼梯,鱼跃而上。
张老大旁边的一众兄弟们忙朝一旁挤了挤,给他空出一个位子来。
小六子把自己喝酒的杯子在袖口抿了抿,拿起酒壶倒了一杯给卢缺,“卢哥,你先用我这个喝吧,我再下去拿个杯子上来。”说着站起身来。
“多谢。”卢缺一直很喜欢和这帮人亲密无间的感觉,接过一口喝尽,又顺手拿起旁边李桩的匕首割了片肉塞入嘴里。
张老大示意旁边的兄弟给卢缺满上酒,“小卢,你这些日子去哪了?”
卢缺扬眉一笑,“我去了趟洛阳,这些年在许都当差,很少有机会去远处走走,现在有时间了,就过去看看。”
张老大沉吟着又问:“就是说,咱们这个行当虽然俸禄不多,但也勉强够养家糊口喝酒了,你为何突然不做了?”
卢缺放下匕首,又端起了酒杯,“做烦了,每天就是到处去抓人,没什么意思。”他笑着摇了摇头,又一口喝掉一整杯酒。
张老大笑道:“你小子,不是没意思,是还没个婆娘拴住你的心,也行呗,你四处走走看看,实在不行了就再回来呗。”
卢缺点点头,抬手又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
众人免不了一阵哄笑。
张老大笑着问:“刚才说到哪儿了?”
李桩抓着耳朵说:“我也不记得了。”
一兄弟拿筷子敲着酒杯道:“说到赵寡妇的窗户被人推开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张老大拍了李桩一巴掌,“赵寡妇,接着说。”
李桩就继续讲方才没讲完的黄段子。
荤段子下酒,是他们这些人以前最好的放松方式,卢缺看着众人涨红的脸和猜枚划拳时夸张地挥舞着的手臂,忽然有些笑不出来,因为他觉得有点寂寞。
杯中的酒是浅黄色的,他们这些人喝不起好酒,只能买这种便宜酒喝,便宜的酒浑浊,即便沉淀过,依然带着色。而就是这样的色泽,却让卢缺蓦然想起那个女人身上同样色泽的纱衫,那样轻透,又那样柔软。
还真让张老大说着了,他卢缺想女人了!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可那个女人,却不是他能够肖想的。
本来是去找另外一个女人的,想不到却邂逅出一段绮念来。卢缺不由得在心里苦笑起来。
他刚才之所以急急地从齐王府中离开,是因为他虽然做廷尉寺的走吏,但一直不太习惯面对血腥,那满屋子的血腥气在午后的闷热中发酵着,让他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却又有点想回去,想回去看看那个女人会怎样面对那个局面。
她是个善于糊弄人、聪明的、锐利的、甚至有点狡诈的女人,她应该能应付那个局面的,卢缺在心里想。
他再次端起酒杯,手指搭在粗粗的陶瓷上面,心里却不可抑制地渴望着那个女人的肌肤,他握杯的手适才刚刚触摸过的,那么细腻又冰凉,但却可以烫伤人的心。他拿剪刀划她的手臂,血珠子崩出来,就像是素白的绸缎被撕裂开,血珠在她的皮肤上面滚动,就像是大雪天柿子树上的红果子坠落,那是两种最普通的色彩,也是极致的色彩,让卢缺的瞳孔为之震动。
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才踩在卢缺愈来愈快的心跳上。他转过头,看见是刚才下去拿酒杯的小六子急急忙忙跑了上来。
“张大哥,鲁大哥在下面叫你呢。”小六子说。
张老大诧异道:“老子今天又不当差,他叫我做什么?”
小六子道:“说是齐王府发生了命案,他们那一队兄弟刚好都撒出去了,急需人手呢。”
“齐王府,那可不是咱们这种人能进去的地方。”张老大哼笑一声,搁下杯子说:“走,去看看。”
卢缺缓缓起身,静静看着张老大说:“既然是缺人手,我也去吧。”
张老大稍稍想了一下,点头说:“也行,走吧。”
所有人都呼啦啦站起身,匆匆往楼下跑去。
第52章
皇家的满月宴上突发了惨案,但凡有点眼力劲的宾客们都是避之不及,不等主人家来送,就纷纷告辞走了,一时门前的马车乱糟糟的,但赖着不肯走的也有,比如赵王,王齐一个头两个大,几乎都要直说逐客了,宇文严才冷笑一声,带着一并前来的女眷们上车走人。
余下的嘛,就剩下了廷尉寺长官,本是来赴宴,那就正好留下查案。
再就是李昶一家。
别说王齐不知道如何去招呼李昶,李昶自己也是懵的,杜氏和李汝玉的尸首他只看了一眼就命人拿布遮挡了起来,他知道杜氏不是省油的灯,但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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