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而镇定下来,神色一派坦然地摇头道:“儿臣不知,也推测不出。”
宇文邵道:“果真不知?”
宇文严与其父目光交接,而后他跪了下去,“父亲这样问,儿臣惶恐。”
宇文邵盯着他看了良久后道:“此事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人追问,但我也希望你能记住,他是你的亲兄弟,我更要你记住,前朝之所以覆灭,就是因为手足相残。”
宇文严叩头道:“儿臣谨记父亲教诲。”
(转)
诸事扰扰,李汝宓下半晌心里烦乱,便走去院中看吕氏莳弄花草苗木,忽有小婢报杜孺人来向王妃请安,李汝宓遂往殿中走去,令人传杜孺人进来。
一时礼毕,杜孺人眯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说道:“王妃,妾身听闻殿下坠马,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妾身实在难安。”
李汝宓也正在烦扰此事,看看天色将晚,营中却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她揉了揉方才蹲久了有些发酸的膝盖,“殿下已教人传回消息,想必无甚大碍,你昨儿到今儿也乏了,回去歇息吧。”
这是逐客的意思,杜孺人怎么会不懂,她却赖着不肯起身,“可是,可是我听说……”
李汝宓有些不耐烦,“我不管你听说了什么,你现在累了,回去吧。”
杜雪晴还是第一次见李汝宓这般威严的态度,她不过是不苟言笑,不过是略微提高了点声调,就与从前那个粉面含笑,轻声细语的形象判若两人了,杜雪晴怔了怔,站起身,行礼告退而出。
此刻她既委屈又带着一种恨意,没有人知道她在桃花居听到那个声音后四处找人打听时的惶恐,在她得知宇文攸坠马后的担忧惊惧,也没有人知道她对齐王的一片心意,是啊,齐王身边总是环绕那么多人,天之骄子自然有众星捧月,他的目光被那么多人吸引,怎么会留意到她呢?
李汝宓看着她走了,吩咐身边的水仙道:“去前面书房里问一声,看表哥在不在,若是不在,让人找他过来,我有事要见他。”
水仙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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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宇文攸在大帐中和李寔等着太医前来,等了大半日也不见太医的影子,他有些百无聊赖,就找来了棋秤和李寔在榻上下棋打发时间。
宇文攸的棋技平平,连输了三盘之后就开始耍赖,李寔无奈,只好让他了几个子,重新下过,刚走了小二十步,忽然听见门口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宇文攸丢下手中黑子,一跃从榻上跳到地上,“是太医来了吗?”他绕过屏风,却看见原本侍立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噤若寒蝉地跪在地上,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帐外有什么人。
“怎么了?”宇文攸诧异道,朝帐外张望一眼,也没看见什么。
侍卫苦着脸,用口型说道:“是皇上来了。”
原来皇上过来时令他们不许出声。
宇文攸再朝外看了一眼,那个穿着家常袍子,站在台阶下面的老者不正是他父皇嘛,他刚才扫了一眼,还以为是管草料的老刘,他刚要跑回屏风内装病,皇上已转回身从帐篷外走了进来,“桃符。”
宇文攸无可奈何,只得转过身来,“父亲。”
一时父子在帐中一坐一站,除了屏风内侧的李寔,外面的侍卫全撤了出去。
“你也太胡闹了。”
宇文攸委屈道:“父亲教训的是,不过昨天真的好险,若不是李寔牵错了马,那现在躺着的就是儿子了。”
宇文邵道:“你可知道你谎称自己坠马,消息传入宫中,你母后有多担心吗?”
宇文攸道:“儿子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宇文邵又道:“我知道你这样做,必然是事出有因,你是在怀疑谁呢?让我猜猜,定然是你大哥吧,是不是有人对你提过什么皇储之争的话,故而你疑心上了他?”
李寔听到这里,一颗心沉了下去,皇上果然已迅速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用父亲的身份,化解了这场干戈。
屏风外,宇文攸道:“儿子也没怀疑谁,就是想把放钉子的人抓到,想着如果说自己伤了,那人或许一高兴得意忘形,就露出马脚了。”
宇文邵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抓到了没有?”
宇文攸道:“找到了,他已畏罪自杀了。”
宇文邵再次点了点头,“你是想查出幕后主使之人吧?”
宇文攸点称是。
宇文邵道:“这件事就交给廷尉寺去查吧,你既然全须全尾,今日就先跟我回宫向你母后赔罪。”
“是。”
李寔躺在帐篷里面,听着宇文攸和皇帝双双离开,忽然想到在这一场看似闹剧的争斗中,齐王和赵王两兄弟只怕谁也不会占到便宜,这第一次,皇上大概会对两个儿子都是一番敲打,暂时压下赵王的野心和齐王的疑惑。
以后呢?总会走到兄弟反目,父子见疑这一步吧?
李寔把双臂枕在脑后,望着帐顶,忽然笑了,觉得自己找到了颠覆一样东西的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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