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还别有一番风味。”几名主角，导演，副导，掌机，都在一间豪包中，面前摆了一大桌子菜。黄帝笑道“如果火车开着，就更有味道了。”
    “估计还有两个月，天下无贼就该杀青了。”冯晓刚有些感慨“五月开拍，晃眼就过去了四个月，时间还真快啊。”
    “外边怎么样？”林啸问，尽管没说，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外界的情况。
    这短时间，人人都憋在火车上，火车要不断地开动，他们唯一了解的途径就是每到一个车站买报纸杂志，但是，车站的大多是过期的，而且途径单一。
    冯晓刚摇了摇头“谁知道？杂志上满篇都是英雄的消息，看样子还没降温。”
    “习惯成自然。”葛优淡淡地说。
    “别想他们了，我估计，他们也拍了一大半，咱们只要努力做到最好就行。”冯晓刚略有些烦躁，英雄就像一座大山一样，任谁都不会松气“现在，咱们最主要的是把天下无贼这段时间的样片送审。”
    “王先生和冯导的关系，你的片子他还需要审？”赵微疑惑地说。
    “别的可以，但是这部不行。”冯晓刚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张涵雨“总之，原因很多，不仅是华谊要审，广电部也要审，麻烦得很。”
    林啸也没追问，说到“冯导，我要请一周的假，现在拍得顺利，我的档期空出一周来也没问题。”
    冯晓刚皱起了眉头。
    “如果耽误了，我到时候补上就行。”
    他这才点头“可以，不过只能少不能多。”
    批准之后，第二天，林啸就坐上了飞机。
    当初在金粉，那场偷拍事件之后，他曾经答应过南京军区的代表，八月之中要去报到签约，现在已经二十七号了。
    离开车站，他第一时间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火车上完全没信号，大多数事件，手机只能作为一个小型相机用。他这一打开，“滴滴滴”的短信声就像潮水一样涌来。
    他仔细看了一下，大多是秦心的，第二多的是李浩和秦忠的，其他还有黄博，花凌容等人。
    想了一会儿，他第一时间拨通了秦心的电话。
    “hello。”
    “你还知道哈罗！”秦心的声音听起来一肚子的气“你知不知道多久了？上个电话是七月中的，这都一个多月了！”
    “拍戏嘛，都在火车上，没办法。”
    暧昧了一会儿，林啸说“对了，我马上要去南京了。”
    “去那边干嘛？”
    “看岳父啊。”林啸笑道“怎么？不欢迎。”
    “什么，什么岳父。”
    就算隔着电话，他都能想到那边秦心面红耳赤的模样。
    “好了，不逗你，我答应了南京军区加入文职干部，是于主任签的文件，八月里必须去报到。这都二十七了，刚拍完这场，我就订了机票。”
    “于主任签的？”秦心疑惑了一下“于莲的爸爸？他签的你？”
    “我还要多谢她。”
    聊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才挂上电话，马上给李浩拨了过去。
    “哈罗。”
    “哈毛啊！你电话死机了吗！找你半年都找不到！”李浩的声音有点急“你最近都在干嘛？”
    “拍天下无贼啊。”
    “那电话也打不通？”
    “拍戏地方特殊，没法。”聊了几句他问“你打了我这么多电话，有事？”
    “有事。”李浩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宋清明火了。”
    “火了？”林啸的眉毛也拧到了一起“他能火？天光都已经这样了，赵青雅一倒，他们还有谁？就算全力捧宋清明，他资格也不够。”
    “你听我说。”李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恨意“赵青雅下落不明之后，天光是肯定要捧一个新人出来的，选来选去，徐云山就推荐了宋清明。”
    “理所当然，当初留下他，可是作为种子培养的。”林啸无所谓地笑笑“浩子，你是不是看得太过了，现在的他，比咱们的地位是天壤之别，他再火能火哪里去？”
    “红遍两岸三地，又一个小燕子，啸哥你信不？”李浩的声音非常严肃“他这次，是真的大火特火，我没骗你！”
    林啸脸色郑重了起来，仔细想了一遍，真没找到什么大片有适合宋清明的角色。
    “怎么火的？”
    “他们在台湾发展，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了关锦朋，然后参与了两部电视剧……”
    “电视剧？”林啸脑海里几个词语迅速碰撞。
    关锦朋，台湾，电视剧。
    “偶像剧？”他试探着问。
    “是的，五月上映的爱情白皮书，之后是七月上映的雪地里的星星。风头都快赶上f4了！”
    “不过偶像剧而已。”林啸笑道“演偶像剧，能有多大的作为，根本无法同咱们相比。唯一可以积累的，就是庞大的粉丝量而已。”
    同时，他也感觉造化弄人。
    这一世，他如果不走到这一步，不会让这个真小人退避台湾市场，而不退避台湾市场，他连接触偶像剧的机会都没有。
    01年4月，柴智屏横空出世，携一部“流星花园”红遍两岸三地，造成了一种“f4”现象，而几名主演则一举成名，从此吹响了台湾偶像剧正式进军大陆的号角。
    02年以后，台湾偶像剧和韩国偶像剧，在大陆这个十多亿人口的市场上打生打死。进口价也从几十万一集飙升到了几百万一集。
    02年3月，流星花园遭广电局禁播，但是这并没有拦住台湾偶像剧的脚步，台湾制片方也看到了这个商机，大批制作精良的偶像剧蜂拥而入。
    其中，爱情白皮和雪地里的星星就是其中有名的两部，之中的艺人，都借此平步青云。
    第366章：文职干部（二）
    “想不到他还能咸鱼翻身。”林啸一边感叹造化弄人，一边说道“不过，偶像剧也许能出一线，却绝对出不了顶尖红星。”
    “他能走什么道路？无非是视转歌，要转影都非常困难。混偶像剧，容易出头，之后的道路却无比坎坷。偶像剧艺人，能演大片的机会少之又少。”
    “他走这条路，注定和我们的差距已经拉开了。”
    说了几句，他才挂掉了电话，随意地笑了笑。
    这两年，对他是风生水起的两年，对前一世这个拼命想把两人踩在脚下的人，却是痛苦无比。
    被逼来到台湾，他都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咸鱼翻身的机会，竟然剑走偏锋，从偶像剧打开视野。
    “也算是个人才。”他淡淡地说。
    至于怎么让关锦朋点头，他也不是很关心了。他没有和关锦朋说过宋清明的事情，对方恐怕是误导了关锦朋，让关锦朋以为他和自己关系不错，这段时间又联系不上他，这才答应了对方。
    上了飞机，降落的时候，已经有一辆南京军区牌照的车在等着他了。
    “林先生，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之前已经联系过，来接他的，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高健。
    “我都答应了，怎么会不来？”
    上了车，林啸也不由得有点小紧张。
    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林啸听了听，相当熟悉。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他微微一笑，上次这首歌送去打榜，之后自己一直东奔西跑，火车上根本听不到外界消息，没想到已经流传的这么广了。
    “林先生，这是你写的歌吧？”高健正好打开话题“歌不错，最近金粉世家热播，这首歌被传唱得很广，几乎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放，出租车上更多。”
    林啸点了点头，这首歌上一世就红得不行，这一世同样不例外。
    车很快开到了军区总部，门口站岗的警卫看到车牌，“啪”地行了个礼。
    “于部长的车。”高健解释。
    林啸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除了门口挂着的部队编号，里面进出的都是军人之外，其实和其他地方政府并没有太大不同。
    不过，这里的建筑规格堪比南京市政府。
    好几栋写字楼拔地而起，却并没有追求地方上的标新立异，只是普普通通，周围还有不少砖砌楼房，绿化非常好，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过多交谈，更没有大声喧哗。一切都井井有条，看起来不像军区，反而更像一个严格有序的大企业。
    看到林啸的目光，高健笑道“林先生，不必惊讶，你以为部队是什么样子的？这是一个军区的首都，不是前线，写字楼是领导和各部门的办公地点，其他的砖楼是驻防部门的警卫连，后勤部，通信部这些。”
    “文职干部不在这里？”没听到他提起文工团，林啸敏锐地问。
    “呵呵，林先生，你并没有搞清楚部队的编制。”高健笑着说“其实，除了中央三大部，其他地方的文工团，都是口号，有这么个口头编制，不过却没有正式编制，都是挂在下面的师，团里面。三大部有专门的文工团，比如潘长江，杨洪基等著名艺人都是在里面任职。不过除了三大部，其他就算军区都只有‘前线慰问演出团，’说是文工团，也可以打出这个名号上各种晚会，但其实是没有这个专门的单位的。”
    “每年，三大部都会‘检阅’一下下属的文工团，有优秀的艺人，都会专门询问是否进入总政文工团——那里才是中**旅艺术家的聚集地。当然，不是说军区就不是，而是很多艺人，都以进总政文工团为荣。”
    林啸点头，热门艺人怕耽误自己的商演，自然不会去，不过一些民族风的歌手，相声，小品演员，戏剧类艺人，却非常愿意进入部队文工团。
    不过他知道，部队也就这几年广招外界艺人，以后的几年，随着外界艺人越来越多，管理困难，也因为真正的艺人很多不太配合军旅生活，让总政“一刀切”，只留下了最顶尖的艺人。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都有，不过导火索，却是“凤凰传奇”事件。
    凤凰传奇，曾隶属二炮文工团。因为他们是热门艺人，商演颇多，某次二炮司令员，一位和秦老爷子同级的三星上将在看表演的时候忽然问“听说凤凰传奇不错，不是在我们文工团？怎么没看到他们呢？”
    当得知对方因为商演推掉了部队司令员在场的慰问演出，司令员勃然大怒，当场下令撤销凤凰传奇文职干部的身份，同时大力整顿部队文职干部，并通报总政。
    一时间，几乎所有超大型部队单位，比如军区，二炮，海军等等，都拉开了一场大整顿。
    不过也算凤凰传奇运气，随着工作的展开，司令员也根本没有关注这么一个国内当红组合，对他们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01年底，是部队“广招生”的开始。
    高健继续侃侃而谈“当然，去不去，得看艺人的态度和军区的态度，很多大军区或者同级的单位，都不愿意放自己的好艺人进入总政的。”
    林啸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林先生，自从入世后，部队才开始广招良才，实话对你说，反正你等会儿也会知道。这批和你一起签订合约的，还有几位知名艺人，比如演‘蜀山传’的吴京。”
    “知名艺人，大多被总政签走了，其他军区要签人，只能从新晋艺人里选。在同批艺人里，你的身份是最高的，当然，我们给予的合约也是最高规格的。签订后一个星期，做完公证正式生效。”
    林啸懂了。
    恐怕不止在南京军区，放眼各大兵种，军团，影帝加入的，可能只有一个王治文，还是挂名。他这么一加入，无异于一块刚出炉的香饽饽，总政几乎是必然会在年底的时候“询问”他一下。
    总政想要人，军区也想要，高健是先给他暗示一下，让他不要乱选择。
    看到林啸点头，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有的话不能让部长去提醒，他的任务就是把该说的说到。
    很快，车停到了写字楼面前，下了车之后，进出的人看到林啸下车，都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