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萧条的不像个可以住人的地方,偏偏大多数没有念能力的极恶之徒都聚集在这里, 因为只要有一定的体力或者合作又或者心机就可以在这里活下去, 而不像堕落城那样, 没有念能力就会成为被碾压的存在,整个流星街只要有念能力或者体术好的人是很排斥来这里的。
各式各样类似于平房的东西无规则地散落在大片的垃圾上, 每个角落都阴暗潮湿,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居然一眼望不到尽头,没有一条像样的街道,屋子间的距离或宽或窄地形成犄角旮旯供人通行。
这些屋子都更换了无数次“主人”,一遍遍被鲜血浇灌, 久而久之变成巢穴一般的存在。
有能力建的人不一定有能力住, 有能力住进去的人又不一定可以守的下,如此恶性循环。
但是没有办法, 住在里面只会被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攻击,住在外面就代表“弱到连属于自己的巢穴都没有”而被所有人瓜分。
背上的轰焦冻已经彻底陷入昏睡,这让花野弥生忧心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两人的装扮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她背着少年尽找些偏僻阴暗的角落行走, 在察觉到周围有人的时候又迅速改变路线。
最后她终于到了一片视野宽敞的空地,那里只有一栋两层楼的红砖房。
这对流星街的老城区来说已经是皇宫级别了。
仅做装饰用的残破木门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框上,花野弥生山在上面叩响一种奇怪的节奏,仿佛暗号一般。
『我听说你死了。』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花野弥生连忙转过身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地走近,脸上的褶皱已经模糊了五官, 骨瘦如柴的身形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他的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布质袋子,花野弥生猜测他之前一定去交易所兑换食物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装满,大老远跑一趟空出这么多空间很亏啊。
『好久不见,霍斯曼医生。』因为背着个病患,花野弥生只能微微朝老人颔首,柔软地声线带着撒娇的味道,『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不要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嘛!』
霍斯曼,老城区唯一的医生,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流星街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听说他以前是“外面”的人。
他为了清净就把周围的人和巢穴全部清空,那之后再没有人敢在他附近住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流出医生的名号,但其实他这地方除非必死之人没有任何人敢踏足。
想要得到他的治疗就必须付出代价,比如你要让他医治快断的腿,就要用一只手来交换,想要治好双眼就要付出你的舌头,不过碰上他心情好的时候他也可能只要根头发而已,心情不好的话……谁出现在他面前就直接会被送去见上帝。
如果只根据概率的话或许还能来碰碰运气,偏偏他喜怒无常,非常有可能上一秒只要你的头发,下一秒就送你归西。
因此也只有快要丧命的人才会不计后果地找到他这来。
『如果你想把你背上那个东西带进我的房子里,你还不如死了算了。』霍斯曼的声音带着老人独有的沙哑。
『……您今天心情不好?』花野弥生无奈地抿抿嘴,『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她觉得轰焦冻实在有点运气不好,先是出现在无人区,然后就是生病,现在唯一能救他的人又对他置若罔闻。
但没关系!她花野弥生是他的幸运星!一定会为他披荆斩棘!
『没在看到他的时候杀了他就表示我已经很通融了。』霍斯曼面无表情的说,『做人不能太贪心啊……弥生。』
『可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支撑不到我们去别的区。』花野弥生面露难色,『最近的堕落城我一个人可不敢去。』
虽然两人相识了许久,但是霍斯曼的字典里没有“体谅”这个词——不管哪种语言的字典都没有。
『想叙旧就把这东西扔了再进来,要不然就带着它一起滚蛋。』
花野弥生没有动弹,焦虑不安地皱着眉头,下意识地用上了自己最熟悉的语言,“霍斯曼医生!我愿意付出代价!”
以前他们相处的时候,花野弥生总能在霍斯曼这里大开绿灯。
——但也只限于为了她自己而已。
“让开,你挡住门了。”霍斯曼一脸冷漠。
这个世界有两百多种语言,其中一种和日语相似率非常高,而霍斯曼正好会,这在以前花野弥生初来乍到的时候免去了很多的麻烦。
花野弥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呼吸吐纳之间大脑在疯狂地运转。
想想,仔细想想,一定有办法的,她太了解这个人了,虽然喜怒无常但是总有个点可以将他撬动,记忆化成一帧一帧的胶片在脑海里回放……
一双无机质的黑瞳一闪而过。
花野弥生重新恢复了低眉顺眼的神情,她眼角微弯,脸上泛起天真烂漫的笑容,笑眯眯的模样让霍斯曼想到了那个狡诈的蜘蛛——果然物以类聚。
『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他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花野弥生盯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喜欢他,只要他还活着,以后我会更加喜欢他的。』
霍斯曼终于起了一丝兴趣,干瘪的眼皮下浑浊的褐色眼睛重新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她背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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