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揉,正如以前一般。
这样的日子,真好……
“先前上的什么药?”她似是随意提问。
眼神紧着她出神,江微尘未曾考虑,悠悠道:“不知……许是金疮药。”
余玖抬起头,冷漠对上他的眼:“烫伤为何要用金疮药?”
……
“是……”江微尘彼时才回神,他都不记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余玖如刀一般的眼神刺得他语无伦次,“啊,金疮药是之前打猎所伤,我以为你问的是那个——”
他果然在骗她。
“咣当!”
忽被推倒的江微尘满面惝恍,余玖如蒙上一层冰冷的面幕,她凑近他,将他压在身下,双手抓着他的手腕,力气之大让他无从动弹。
若换在平时,他定喜上眉梢,如今心头的恐惧却无可胜计。
“你在骗我。”
她一字一句,如抽丝般将他防范的心茧一点一点抽空,所有的伪装仿佛在这一刻被卸下,无比裸。露地展现在她面前。
“我没有……”
仿佛最后的挣扎都是徒劳。
“你到底,是谁。”
“王君在说笑么?”他笑得难看,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自然是凌王江微尘,你且去问他人便知。”
“说实话!”
几乎是嘶吼着,余玖的双眼渐渐泛红,此刻的杀意与悲怆倾巢而出无从压制。是,七年前,她用的真真确确是金疮药,她甚至方才还能在烫伤的疤痕边缘隐约瞅见那些不易察觉的奇怪的疤痕。
也许是她想多了,是她激动了。
此时此刻,她只想确定一件事:
他作何如此心虚?
所有的坦荡,都是伪装。
江微尘身形一震,多少还是聚了些硬气:“我自是凌王,王君究竟为何如此冲动?”
“你问我为何?江微尘,为何初见后便一直关注我?”
“自是……自是因为,我对王君一见倾心——”
“那我再问你,结识几月,你为何愿意以身救我?”
“自是……我对王君用情深切。”
“在无人留意,无人在旁的竹明轩,我与夏辰的事,你又如何得知?!”
几乎是咬牙切齿,余玖双眸暗淡下来,一字一句,冷若冰霜:“江微尘,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谁!”
他惊得抖了三抖,尚且不知她如此威胁会有怎样的后果。
然这短暂的迟疑,均入了余玖的眼。
她放开他,戾气满满地起身。
她余玖,尚且不傻。
四年前,她从荣余镇出来后,独自一人前往平夏安都郊外的乱葬岗,一个尸体一个尸体地翻寻。
在恶臭中整整待了数十日!就连前太女的尸首都找到了,唯独没有发现阿辰。
她虽心下疑惑,但阿辰真真切切死在她面前,她从不曾怀疑他已走了,只是不敢想象她们到底对他的尸体做了什么。也许毁了面目,也许……
然而……江微尘,自认识你,你一次次挑战我的认知,触碰我的底线。逃避他一次次地撩拨暗示,她不说,她不表明,她自欺欺人,她多次地无形试探,却不代表她余玖就可以笨得被你耍得团团转!
更可笑的是,方才一刹那,她竟觉得,他活着就好。
然七年瞒骗,她如何能忍?!
不,不只是瞒骗,一桩桩一件件,她这些年做的所有瞬间没了意义。她究竟,为了什么走到今天,又究竟为了谁?
那个可怜的阿辰吗?但是他若并不可怜,一切都是假的,她如何自处?
她仿佛,七年活在虚妄,七年活于幻想,七年活了个空!
“夏辰,”她站在床边俯视着他,轻唤一声,“你可认?”
江微尘颤栗着起身,想扯出一抹笑,却再也扯不出:“王君,你是在与我开玩笑么——”
“哗——”
余玖一痕意念如箭将房间里的花瓶统统震碎,她上前一步,鼻子与他只毫厘之间。
“江微尘,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阿玖……
他惊恐万分地听她说出这句话,疯狂的心悸令他胸口阵痛。
心好痛好痛……
余玖冷漠地转身欲走,他踉跄上前抓住她的手,却被她无情甩开,力气之大令他脚踝一崴重重跌倒在地:“阿玖,阿玖你要去哪?”
“去没有你的地方。”
“阿玖——”
“别这么叫我!”
猛地回过头,她满眼的杀气伴随着热泪,多年委屈一应呼出。
“我以为,你是天真无邪的可怜人,我真心待你、护你整整三年!心里装着你为你复仇整整四年!!”她终是没忍住吼了出来,天雷砸顶般想要将他千刀万剐,却又极爱他,这样的矛盾让她痛心疾首,如被撕裂般无助,“我在乱葬岗没日没夜找你的尸首十日!我杀遍庸碌贵族、惩遍禄蠹,如今到底是为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计谋,我就像个白痴,真心地傻傻地待你,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知你一直在骗我!你说过的那些字不成句的话,究竟有几句是真心!!”
“阿玖……我也是无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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