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涵和紫怡找了海角小楼的人来治脸上的伤,看来已经没事了,就等着在皇后生辰那天好生露露脸,他可不想被紫凝给坏了事。
紫凝冷冷回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父亲,其实你才是杀我娘的凶手。”
北堂轩鹤大吃一惊,脸色煞白,冲着她的背影大叫,“你、你这个不孝女,你是想怎样?!你、你难道还想杀了我不成!”
紫凝头都不回,一路远去。
“不孝女!不孝女!”北堂轩鹤又气又害怕,跺足大叫,“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丫环、侍卫们都清楚紫凝如今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敢上前劝说半句。
回到雅竹院,夕月问道,“小姐,你觉得是周妈说谎,还是丞相有所隐瞒?”
紫凝缓缓摇首,“现在还不好说,静观其变吧。”
她回来大月国,一为复仇,二为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知道自己真正身世这件事,在她计划之外,况且除了周妈的话,现在并无其他证据能够证明一切,还是先不要把过多的精神气力放在这上面的好。
皇后生辰这天很快到来,一大早北堂紫涵姐妹就开始做准备,唯恐落于人后。
拆去脸上绷带之后,摸着自己光滑如初,甚至更见娇嫩的脸,北堂紫涵惊喜莫名,“太好了!太好了!海角小楼果然名不虚传!”
北堂紫怡拼命四下看着,好像要把这段时间不曾视物的遗憾都给弥补回来一样。
不过,高兴归高兴,她却有些担心,“大姐,神医不是说过,我们一个月之内不能出去受风,这才刚过二十天,会不会……”
“神医有时候就是爱危言耸听,”北堂紫涵不以为然,“再说我这脸已经完全不痛了,咱们又是坐马车进宫,能受什么风?不用担心。”
北堂紫怡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没什么痛感,也就不再多说。
一个时辰后,姐妹两个总算打扮停当,北堂紫涵一袭粉色石榴裙,鹅黄色纱衣,满头珠翠,恨不能将所有华贵的首饰都戴起来一样,都不嫌重。
北堂紫怡则一身浅黄色繁花抹胸,外披白纱衣,头上也不像姐姐似的那么夸张,只戴了一根蝴蝶钗和几朵绢花,倒也很生动。
来至门外,北堂轩鹤看到娇艳动人的两个女儿,很是满意,点了点头,“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结果才走到门口,岳公公就带着圣旨进门,说是皇上有旨,要安宁公主务必入宫赴宴,不得有误。
北堂轩鹤登时给噎了一下,“这个……还请岳公公代为通传一声,小女紫凝身体不适……”
“丞相大人不要为难老奴,”岳公公似笑非笑,“这可是皇上的旨意,再说安宁公主如今身份斐然,若她都不入宫,其余人也没这资格了吧?”
北堂轩鹤气结,却又不敢得罪这位武昭帝面前的红人,只得道,“臣领旨谢恩。”
岳公公一甩拂尘,很骄傲地出去。
“来人!”北堂轩鹤把一腔怒气都发泄在下人身上,“请安宁公主入宫赴宴!”
下人赶紧答应一声,通通跑去叫人。
不出所料,不大会儿下人带回话来,说三小姐一依照相爷的吩咐,声称身体不适,不能入宫。
北堂轩鹤气极反笑,“她真有如此听话,本相倒省心了!”
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他终究是不能背这抗旨不遵的罪名,只得忍着气,拉下一张老脸,亲自去雅竹院请人。
紫凝本也不喜欢什么宴会,何况她跟苏落雪还有过节,更不想掺和到皇室中人的恩怨当中去。
可武昭帝一纸圣旨压下来,还直接说明是请“安宁公主”入宫,她若硬是不去,于各方面也说不过去。
而且最重要的,她需要找的另一样东西——烈焰凤魂据说曾经在皇宫出现,借此机会打探一下,也未尝不可。
拖足时辰,把北堂轩鹤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紫凝才不紧不慢换好衣服出来,“那就走吧。”
今日她仍旧穿了上次觐见太后时的白色梅花百褶裙,脸上也未施脂粉,比起浓妆艳抹的两个姐姐,可谓朴素之至。
北堂轩鹤这才松了口气,忍怒瞪了她一眼,“入宫!”
——
宫中早在十几日前就开始准备,今日宫女们更是将昭阳殿布置得颇为喜庆,太监宫娥鱼贯出入,摆好各式菜肴,色香味俱全,好不奢侈。
紫凝虽只是相府嫡女,但因封了公主,身份上便尊贵得多,坐在了右首下席,右边是苏落雪,再往上是几位公主,最上是今日的主角,菱华皇后。其余臣下的女客,都被安置在了偏殿,北堂紫涵她们都在那边。
左边当中是与菱华皇后并肩而坐的是武昭帝,最上是皇长子、震王慕容冽,其下是几位皇子,当中留了几个空位,是给各国使臣的,往下是群臣的位子,布置井然有序,人虽多,却并不显得杂乱。
慕容冽是一上来就只看着紫凝,时不时对她微笑示意,恨不能直接坐到她旁边去。
苏落雪气的粉脸煞白,不停绞扭着手帕,眼泪都要落下来。
那次设计紫凝不成,反害的周妈被毒成了哑巴,偏偏又抓不到紫凝的证据,王爷又如此不拿她当一回事,这是要活活气死她吗!
☆、卷一 以彼之道 还施彼身 034 都来争她
不多时,内侍通传:
“狐歧国太子到!”
“西池国太子、皇长子到!”
“乌落国三皇子到!”
“蒲墨国太子、五公主到!”
“康弥国二皇子到!”
少顷,各国太子、皇子、公主先后而入,个个锦衣华服,气度不凡,很是抢眼。
而在这些人当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西池国太子与皇长子无疑。
在西六国之中,西池国是无可争议的霸主,而皇长子、魅王更是威名远播,他与太子面合心不合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两人居然同时前来给菱华皇后庆贺生辰,倒也稀奇。
君夜离今日一身盘龙云锦华服,腰束得很利索,头发也高高束起,脸容肃穆,如鹰般的目光在场中一扫,众人顿时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而那几位公主,包括来贺寿的蒲墨国公主全都被他俊逸不凡的容貌,无可比拟的气势而震撼,可一想到传言,却又……
目光落在紫凝脸上,君夜离眼中现出一丝笑意,点头示意。
紫凝虽气他太过招摇,但若不加理会,倒显得她小气,便略一颔首,以做回应。
西池太子君夜辰立刻察觉到君夜离的动静,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紫凝一眼,不禁大为惊异:世上竟会有如此绝美、如此冰冷的女子,仿如天山雪莲,令人怦然心动!
武昭帝朗声一笑,“有劳诸位不远千里,前来替朕的皇后庆贺生辰,朕甚为高兴,诸位请入席。”
众人齐声应了,纷纷落座。
紫凝不动声色地看将过去,见君夜辰要比君夜离小一些,兄弟两个倒是很相像,只是他容貌上更为清秀几分。
不过,真要说起来,君夜辰的气场明显就比不过君夜离,也难怪他一直逊于自己的大皇兄了。站在他的立场,的确要想法子除掉君夜离才成,不然早晚有一天,他这太子的头衔就得拱手让人了。
“诸位不必拘礼,请随意,朕先干为敬!”武昭帝举杯,一饮而尽。
“谢皇上赐宴!恭祝皇后娘娘生辰之喜!”众人也都举起举杯,仰头喝下。
“请随意。”武昭帝看上去很是高兴,将小皇子抱在自己膝盖上,一边逗弄,一边夹菜给他吃。
众人也就吃吃喝喝,随意而为。
钟离墨倒是没想到,才几天功夫,紫凝就被封了公主,见她这般冷艳动人,不禁有些心猿意马,端着酒杯过去,“安宁公主,本宫敬你一杯如何?”
紫凝视线向下,冷冷道,“我不喝酒。”
“怎么能不喝呢?”钟离墨打个哈哈,眼中现出淫、邪之色,“今日可是皇后生辰,总要给皇上皇后几分面子吧?”
紫凝抬眸,眼神嘲讽,“我给不给皇上皇后面子,与你何干?”
“你……”钟离墨一下被噎住,脸上阵红阵白,好不羞恼:他堂堂狐歧国太子,走到哪里不是被巴结奉迎,几曾受过这等轻视!
“墨太子,”慕容冽沉着脸过来,“紫凝既然说不会喝,你又何必勉强。”
“哟,”钟离墨挑着嘴角,“震王这是要替安宁公主出头了?不过我倒是听说,震王已经休了安宁公主,你这般做,会不会有些师出无名啊?”
两人明明暗中勾结,如今为了紫凝,居然谁都不肯让步,果然是“红颜祸水”。
“小王跟紫凝之间的事,旁人不会明白,”慕容冽冷着一张脸,“墨太子,你要喝酒尽可以找别人,紫凝不能陪你。”
“有什么不能?”钟离墨把玩着手上酒杯,“我本来还在想,既然如此佳人都入不了王爷你的眼,那我就捡个漏,将安宁公主求回去做太子妃呢,你——”
“你休想!”慕容冽又惊又怒,“紫凝是本王的王妃!”
他这一嗓子声音太大,众人皆是一愣,往这边看过来:什么情况?
“冽儿,”武昭帝沉声道,“好好说话,不可怠慢了墨太子,知道吗?”
“是,父皇,”慕容冽忍气应下,“墨太子,请。”
“谢皇上,”钟离墨向上举了举酒杯,“墨只是跟王爷随意叙谈,不妨事。”
紫凝冷冷道,“你们要叙谈,离我远点。”
如此不客气,一旁的苏落雪按捺不住了,低声喝道,“北堂紫凝,你别太嚣张!”
尽管慕容冽这般维护紫凝,太不给她面子,可自己的夫君被别的女人如此轻视,她还是会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紫凝冷笑一声,“我嚣张又怎样,你能奈何得了我?”
“你——”
“苏落雪,”紫凝斜挑了眼色,“你跟我之间还有旧账未清,你还想替慕容冽出头?”
“你——”
“紫凝,”君夜离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双媚惑人的桃花眼里尽是爱慕的笑,“又有谁欠了你的账?这大月国京城,不长眼的人怎么这么多?”
一句话把几个人都给生生噎住,没人接得下话来——魅王君夜离之名,果然不是白给的。
“世人从来不乏不长眼之人,”紫凝收回目光,兴致缺缺,“魅王,你不知道吗?”
君夜离微一愕,随即一笑点头,“紫凝果然深知我心。”
差别待遇!
慕容冽气得脸色铁青,“魅王,墨太子,请入席,紫凝有本王招呼就好。”
看来觊觎紫凝的人,并不只君夜离一个,他可得先下手为强才行!
不远处的君夜辰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几个人似乎为了紫凝起了争执,不禁无声冷笑:
打吧,打个你死我活才好!
君夜离站着没动,眼里闪过一丝厉芒,“震王请便,小王还要跟紫凝说几句话。”
“魅王跟紫凝有什么话好说!”慕容冽惦记着跟他之间的旧怨,语气相当不善,“而且紫凝没话对你说,你请自重。”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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