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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节

    西门利剑猛然挥一下手,连正眼都不看一眼井上正雄,迈开大步,进入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保和堂内,凌威在二楼客厅里来回走动。孙笑天大步走进来,喝了一口茶,快速说道:“打听清楚了,西门利剑已经离开公安局,这件事只是在舆论上对他有点妨碍,警察方面的前途彻底断送了,没有多大妨碍。”
    “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凌威没想到井上家族竟然把目标盯上西门利剑,微微思索:“西门利剑还有什么弱点吗?”
    “他本人没有弱点,不过他一双父母都在建宁。”
    “通知小雪,我借用柳明柳暗几天。”凌威望着窗外,剑眉深锁:“不能让西门利剑再有什么意外,撇开井上家族不说,他在刑警的岗位上得罪人也不少。”
    傍晚时分,建宁东郊一个普通的小院里搬进两个普通的打工者,兄弟两身材壮实,据说是码头装卸工,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小院子里只住着两位老人,倒也宽敞,他们就在院门边的房间内铺上一张床入住,有点奇怪的是两个人并没有急着上班,只是偶尔四处转转,有点游手好闲的意味。要不是看他们一脸真诚老实样。老人说不定就请他们走人了。不过两个人也有一点点好处,对小鸟很有研究,尤其是野生的鸟。附近遛鸟的人很多,小院的主人西门老先生就是其中一位,一来二去混得熟悉了一点,兄弟两就经常出现在西门老先生的左右。
    西门老先生渐渐也就习惯了。
    “已经三天了,凌大哥的猜测不知对不对。”晚霞照在院子里,一片金黄,兄弟两有点不耐烦,看着西门老先生进出的身影,低声议论:“要是没有人打老先生的主意,难道我们兄弟就一直待下去。”
    “小雪说凌大哥心思细腻,我们还是耐心等等看。”
    “等就等,真要有人来闹事,就拧断他们的脖子。”
    第五百七十五章 拳王(57)师道上
    世界上有阳光就有黑暗,有快乐就有悲伤,有月明风清就有暴风骤雨。无论我们愿不愿意,。万事万物都以不可思议的极端存在着。同样道理,任何一个发达的地方也无法杜绝贫穷,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城市的一角都会生活着一些物质条件比较差的群体,说好听的是低收入群体,说难听点就是穷人。一些道貌岸然的慈善家企业家和形形式式的有钱人不停地呼吁关心他们,但这些人绝对不会涉足苍蝇乱飞臭气熏人的街道。
    在风景秀丽的建宁,同样有一个简陋的居民区,房屋都是老式的小院,斑驳的墙上写满岁月的沧桑,条件稍微好一点的都搬进了高楼大厦,留下一些收入微薄的人和租住在这里的打工者辛苦度日。落后的排水系统把雨后的垃圾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人们眼前。
    上午八点多,几十位学生忽然出现在居民区附近,兴致勃勃,一边走一边欢笑着,不过,领头的几位学生刚刚踏进一个小巷子就惊叫起来,止步不前,有一位还趴在一旁呕吐。
    “发生什么事了?”凌威一身轻松的休闲服,从后面走过来。一位女同学捂着鼻子指了指泥泞中的一堆东西,皱着眉头:“凌老师,你看。”
    小巷狭窄,要想进去必须跨过那堆散发着臭味的东西,上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蠕动,看起来确实碜得慌…凌威仔细看了看,笑着说道:“一条死狗,没什么要紧,就从这里进去。”
    “凌老师,换一条道行吗?”有同学提议。凌威立即摆了摆手:“不行,谁不愿意过就请回。”
    凌威的话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病人形形色色,内科还好点,外科流脓出血很正常,还有的久病在床全身溃烂。一个医生如果怕脏就不要干了。
    凌威说完第一个跨过去,学生们一个个跟在身后,有两位女同学胆怯,被几个同伴前推后拉,过了这一关。走在最后的是两位头发有点花白的老人,是保和堂的冒雨清和辛好古,董建业和麻花辫同学陪在两位老人左右,一边走一边说着:“老人家,慢点慢点。”
    “放心吧,我们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冒雨清呵呵笑着:“你们两小孩比凌威懂事,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在保和堂干了这么久,他连一句关心话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像你们两这样扶着了。”
    “您说笑了,凌老师一直教导我们尊老爱幼。”董建业轻声为凌威辩解。
    “还尊老爱幼。”辛好古故意苦着脸摇头:“保和堂那么多人,偏偏抓我们一大把年纪的出来跟着你们学生奔走。”
    “那是因为你们医术高明。”麻花辫姑娘奉承了一句,好话听起来总是令人舒坦。辛好古立即眯着眼,看着董建业和麻花辫姑娘,一脸欣赏。不过他没有高兴几秒钟,就被凌威兜头泼了一盘冷水:“错了,是因为他们医术太差,才被抽调来辅助你们这些刚刚入门的学生。”
    “凌威,你就不能给我们老人家留点面子啊。”冒雨清看着凌威,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凌威在说笑,来之前凌威就和他们两说过了,两个人年纪大,有经验和耐性,辅导学生刚刚好。
    “不行,面子是自己争取的,不是给的。”凌威看是在回答冒雨清,却望着一群学生:“学医的和别的手艺不同,别的手艺出点差错,损失的可能只是一些钱财,可以弥补,而我们稍有不慎,就会损失生命,永远无法挽回,所以,我把大家带来深入生活,就是要接触不同的人,培养一份爱心,针灸比赛虽然重要,但不能刻意追求,我希望你们每一个都是脚踏实地的医生而不是徒有虚名的所谓名医神医。”
    凌威的话听得两位老人频频点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许多人的良知已经被金钱淹没,医德显得越来越重要。保和堂一直坚持义诊,训练医生的仁爱之心,这也是陈雨轩的成功之处,每一位病人都说保和堂有一种家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凭装潢布置能达到的,来自每一位员工的内心。
    凌威带着学生实习并没有经过学校研究和有关部门准许,上午上课的时候直接带了出来。他不喜欢张扬,江南医学院也算小有名气,一旦让媒体知道就会大肆炒着,增加学生的虚荣心,还会让一些居民有抵触情绪。不过低调也有不方便的一面,一大群人涌进来,让居住者吃了一惊。好在不要紧,治病不要钱。在现代社会简直是天大的好事,首先是一位打工的大嫂把孩子抱过来。
    孩子三四岁,脸色有点发青,口眼歪斜,嘴角不断流口水。神情显得非常痛苦,几位隔壁邻居围过来,有人大声询问:“李嫂,孩子不是住院了吗?怎么回来了。”
    “住了半个月,这不,还是这样,医院说是神经炎症,可就是没有好转。”大嫂苦着脸,大声抱怨:“就我老公一个人在码头干活,积攒的那点钱几天就花光了,医院也不让住了。”
    “现在医院都这样,进不起的。”有人感叹,却没有不服气,一副认命的语气。穷人不生病,就是走大运。这已经是中国特色。
    学生们围着孩子,几个人开始轮流把脉和观察气色,然后窃窃私语。今天的运气好像一点也不好,开始就是疑难杂症。那位大嫂倒也理解,大医院都治不好的病,对一群学生也不抱多大希望,也只是病急乱投医。叹了口气:“这孩子,命不好。”
    “凌老师。”董建业把目光投向凌威。凌威观察了一会,语气肯定:“中风。”
    “什么?”旁边的许多学生同时发出惊讶的叫声。中风大家当然都知道,在现代社会是普遍的疾病,不过多数指老年人,口眼歪斜的情况和眼前很相似,关键是孩子才三岁,怎么会得了老年病。
    “中风有很多种,和西医的老年病不同,属于邪气入经络,经久不散化为气血淤积,多损伤人体阳经,行动受限。”凌威似乎知道学生们的疑问,立即解释:“这孩子是中了腑脏,西医说是神经炎不错,只是孩子的病顽固,西药一时难以奏效,久而久之越来越重,西医再治下去就是手术切除坏死的神经。”
    “这位大兄弟,你快想想办法。”大嫂听不懂凌威的一套理论,只是感觉凌威说得理直气壮,语气充满自信,直觉让她相信凌威的本事。
    “地仓,合谷,颊车,太冲,内廷,平补平泻,毫针,留针十分钟。”凌威低声吩咐身边的一位学生,这位学生是除了走了的几个人在针灸班水平最好的,第一个病例必须慎重,搞砸了就没有人愿意接受学生实习了。但他也没有自己动手,不想让学生有依赖心里,遇着困难就找师傅,猴年马月才能独挡一面,手艺除了水平,还要有足够的自信,尤其是针灸,必须有信心下针才能稳准狠,手到病除。
    几根针扎完,没有人再上前接受治疗,都瞪着眼观看孩子的反应,学生们心中也没有底,也屏住呼吸,气氛一时有点紧张。只有凌威和两位老先生很轻松,漫不经心地拉着家常。
    一位姑娘戴着淡蓝色遮阳帽走过来,悄悄加入到学生中间,翘足观望,眉眼清秀带着点羞涩,倒也和学生很协调,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十几分钟在等待中过得有点漫长,让人感觉到春日的阳光也变得炙热。凌威看了一下小孩:“起针。”
    几根钢针被轻轻拔下,小孩年龄虽小,却没有哭,呆呆发愣,可能这一阶段治疗,已经司空见惯,不怎么惊慌。不过,他的嘴角依然歪斜,针灸好像毫无效果,围观的居民发出遗憾的叹息,有人低声发牢骚:“毕竟是学校的实习生,大医院都治不好的病,他们怎么行。”
    “老师、、、、、、”下针的学生茫然的看着凌威,眼中有一丝羞愧。他对凌威非常崇拜,并不认为凌威会出错,而是对自己的水平没信心,下针手法的变化和找穴位的准确性直接影响结果。
    凌威又观察了一下孩子的气色,忽然一抬手在孩子的屁股上用力掐了一下。孩子皮肉细嫩,哪里受得了,哇一声哭了起来。李嫂立即心疼地冲着凌威叫起来:“你这人怎么搞的,治不好也不能拿孩子撒气啊,孩子生病已经够可怜的了。”
    “是啊,你这人真不厚道。”有人附和着指责凌威。不过刚刚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语气变得充满惊讶:“李嫂,你快看孩子。”
    李嫂急忙低头,孩子还在哭,嘴巴张得好圆,刚才病态的嘴歪眼斜消失不见,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正常。所有人一起看着凌威,这简直是个奇迹,大医院治疗十几天没有起色的病,就用几根针短短十几分钟就取得巨大效果,太匪夷所思了。
    居民们的目光由怀疑变成震惊,紧接着有点亢奋,学生们的目光则变成崇拜,那位带着遮阳帽的姑娘眼中也发出异样的光芒。
    第五百七十六章 拳王(58)师道下
    李嫂家的小孩花了一大笔钱都没有治好的疑难病,居然被医学院的学生凭几根针就恢复了。一刹那,左邻右舍震惊起来,纷纷相告。当问清楚这帮人是免费实习的时候。有人立即拿起手机联系朋友和亲人。
    这里居住的大多数收入不高,对于昂贵的医药费望而却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进医院的,如此治病不收费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尤其是这帮人的医术神奇。转眼间就有十几位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走过来。纷纷要求诊病。
    凌威让那个董建业拿出几张保和堂熬制的膏药递给李嫂,吩咐每天一张和一些注意事项。然后面对那些等待诊病的街坊邻居:“我们有几十人,两位老师父和我各带十几个,针灸需要一个宽敞的地方,谁家有院子提供一下。”
    话音刚落,那些人就七嘴八舌加上七手八脚拉拢起来,条件虽然差一点,治病诊疗的院子还是很多的。不一会儿,冒雨清和辛好古各自带着一些人离开,有两位老先生指导,用不着担心。凌威向剩下的人一挥手:“其余的跟我来。”
    那位戴着遮阳帽的姑娘犹豫了一下,见凌威没有太注意,也跟在后面。凌威采取的不是在某一地方等待,而是沿着小巷一家一家走过去,李嫂自告奋勇在前面带路。不过开始几家都没有人,大门紧锁,第五家破败的院门虚掩着,李嫂直接推门进去:“凌老师,这家只有一位老太太在家,瘫痪很久了,儿子媳妇都在外地,只有女儿靠得近过来照顾,女儿也很忙,所以屋子有点脏,你们不要在意。”
    “没关系。”凌威领先跟着李嫂走进院子,院子里中间是一棵很老的柿子树,枝繁叶茂,把院子遮得有点阴暗。院子两边的厢房门前挂着蜘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居住。走进正房大厅,空荡荡没有什么家具,一个老人也无需什么家具。
    “老太太。”李嫂叫了一声,右边房间传出一声含糊的答应。推开房门,一个怪异的味道中人欲呕,几位学生不由自主退后一步,房间内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白天也亮着,反而显得更加阴暗,床上一位老人盖在被子里,露出的脸颊消瘦如干柴。
    李嫂揭开被褥瞄了一眼,皱了皱眉走了出来:“凌老师,不用麻烦了,瘫痪太久,全身都是溃烂,惨不忍睹,估计过不了几天。”
    凌威轻轻摇了摇头,只要还有生命,就要尽力,至少也要仔细检查一下。走近床边,拿出老人的手腕,把了一会脉,凌威微微叹息:“尽人事吧。”
    药医不死病,老人年老体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生命摇摇欲坠,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希望。现在能做的只是让老人感觉舒服一点,死得体面一点。凌威扫视一眼:“烧点热水,帮老人擦洗,换身好衣服。”
    没有学生近前,那种味道太难闻再加上全身褥疮,少年人如何能承受。带着遮阳帽的姑娘忽然走上前:“我来吧。”
    凌威这时才发现多了一个没有穿学生服的姑娘,仔细一瞧,感到一阵诧异:“楚姑娘,怎么是你。”
    竟然是共和堂的楚青竹,见到凌威一脸意外,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就你能来这个地方我就不能来,有许多病人都是我出诊的,今天路过刚好看到你,就凑凑热闹。”
    说着,楚青竹跨进房间,伸手搬动老太太,开始整理床上的污物。一位学生和李嫂到隔壁太阳能上放来热水,楚青竹毫不犹豫开始擦洗老人的身体。
    几位学生见楚青竹只是一个和他们差不多的小姑娘,以为是想在凌威面前表现,立即不甘落后,纷纷进去帮忙。麻花辫一边淘洗毛巾一边好奇地看着楚青竹:“你也是学医的?”
    “是啊。”楚青竹笑了笑:“正准备向凌老师请教。”
    “凌老师可厉害了,刚才治疗那个小孩你看到了吧,竟然用手一掐就好了。”麻花辫有点炫耀自己的老师。
    “其实也没什么的。”楚青竹笑了起来,她的见识自然不是这些学生能够相提并论的,轻声解释:“那小孩病得时间长,反应有点麻木,经脉虽然通了,还是保持固有的习惯,面部肌肉无法松弛,用手掐一下,哭是小孩的自然反应,哭起来全身震动,气血运行自然加快,病变的地方气血立即流畅,病自然就好了。”
    许多看似神奇的东西揭开来很简单,学生们恍然大悟,不过对于楚青竹的见解很是佩服,一位女生嘴很快:“这位姐姐,你知道得真多。”
    凌威在门外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知道得当然比你们多,共和堂的楚大医师,岂是你们能相提并论的。”
    “你是建宁双骄之一的楚青竹大医师。”一位女同学看着楚青竹尖叫起来:“我可崇拜你啦,没想到这么年轻。”
    “在你们凌老师面前我怎么能称医师,充其量也是个学生。”楚青竹略感羞涩,瞥了凌威一眼。
    “你怎么不是医师,我看你是最合格的医师。”凌威有点感叹:“现在像你这样不嫌脏累照顾老人的很少了。”
    “我是苦出身,习惯。”楚青竹笑得很坦然:“凌医师你不是也一样,听说治疗红斑狼疮你都是亲手替病人清理。”
    “我也是习惯。”凌威把一条毛巾递给楚青竹:“我曾经在床上躺了几年,知道被别人服侍的滋味,我没有理由拒绝病人。”
    “几年?”楚青竹诧异地停下手中的活,她是医生,知道那种无助的痛苦,几年对于凌威这样傲气的人是何等的痛苦艰难。她想从凌威眼里看出点什么,但凌威只是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
    老人的房间没有多少东西,收拾起来很快,换洗的衣服和被褥都被李嫂抱去清洗。老人穿着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清新了很多。临离开的时候,凌威特意从院子里剪了几株花插在老人床头的瓶子里,花香淡淡。他的举动完全出于一种本能,在青城山龙骨崖瘫痪的那段时光,照顾他的人经常放一束在床头,凌威曾经想过自己如果死了,有许多花围绕,或许是一种幸福。老太太不会活太久,凌威送上默默的祝福。
    凌威的举动在很长时间内影响着自己的学生,以至于后来医学院出去的学生每治疗一个病人都会送上一束鲜花。
    言传身教,这就是师道。
    一行人离开院子不久,一辆豪华奔驰在小巷外面停下来,跳下一个苗条的姑娘,脚步匆匆靠近过来,推开院门,姑娘发出一声亲切热烈的呼喊:“奶奶,我是芊芊,我回来啦。”
    第五百七十七章 拳王(59)师道续
    小巷狭窄,石板路已经坎坷不平,不时有几个臭水坑,在这样的地方转悠一两个小时,还替人诊病,而且是免费。确实有点受不了,董建业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发着牢骚:“累死了,累死了,这样白忙活,要是象征性收点钱,买点东西解解馋也不错。搞得连饭钱都赚不到。”
    “看你那点出息。”凌威笑着瞪了他一眼。不过董建业一提醒,他也觉得有点饥饿,向大家做了个手势:“好了,就在这院子休息一下,今天我掏腰包,谁去弄点吃的来。”
    “让您破费,多不意思。”董建业眯着眼挠了挠头,凌威为人随和,除了在医学方面严谨一点,学生们和他倒也不拘束,还会开两句玩笑。
    “我不破费,你出钱啊。”凌威笑了起来,和这些淳朴天真没有受污染的学生在一起,心情轻松得多:调侃地看着董建业:“你的钱还是省着给肖悦买点礼物吧,别挨骂了愁眉苦脸。”‘“您不说我倒差点忘了,过几天是肖悦生日。”董建业滑稽地拍了一下脑袋,引得旁边的人笑了起来,肖悦是校花,他用不着隐瞒,反而很自豪。原来全学校的人都觉得他配不上肖悦。经过马时域那件事,全学校的人忽然觉得除了他没有人配得上肖悦,天差地别,他还是那个有点调皮用针灸的钢针练习飞针的董建业,不同的是他是凌威的学生,而且关系还很不错。
    天时还没有到正午,凌威让董建业和凌威另外两个学生买了盒饭,这边留下一点其余的给另外两帮人送过去。盒饭很简单,并不是凌威抠门,而是他其余的钱在大家一致提议下交给了两家困难的家庭给孩子上学。其中一家就在休息的院子里。一家三口,丈夫做搬运工,老婆长期有病,风湿十几年,已经引起器质性病变,相当严重。针灸是楚青竹亲自动手,一上午她就像一位学生跟在凌薇身后,当然,学生们对她是恭敬有加的,不过她和凌威对于针灸的讨论大家很多听不懂,也就谈不上受益匪浅,只是明白了他们和这个年纪并不大的姑娘差距确实很大。
    吃完东西,大家闲聊一阵,有人提出和这里的困难群体形成帮扶对象,立即得到响应,楚青竹毕竟和学生差不多心性,第一个举手挥了挥:“就这一家归我。”
    “你就不必了吧,你很忙,哪有时间经常过来。”凌威笑着摇了摇头。
    “谁说没空,今天我不就在这了吗。”楚青竹皱了皱挺值的鼻子,带着点挑衅:“凌医师,你是不是也选一家。”
    “好吧,隔壁这家归我,除了定期治疗,孩子的学费我也负责。”凌威想了想;“不过要是没时间过来,还要麻烦楚医师顺便帮忙针灸一下。”
    “没问题,要是我没空,这家你也得帮忙。”楚青竹爽快地笑了笑,能够和凌威扯上关系她莫名的高兴。除了可以学到许多医学知识,凌威还是个不错的朋友,温和诚挚。
    临离开院子,学生们给院子里的人留下许多吃的用的东西,那个叫小婷的小女孩依依不舍站在门口,眼圈有点泛红:“哥哥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再来。”
    “乖孩子,我会经常过来的。”楚青竹轻轻抚摸着小婷的头发:“记得好好学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
    “将来我要做像姐姐一样的大医生。”小婷的声音很稚气,但大家走出去很远依然听得清清楚楚。楚青竹有点感慨:“凌医师,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让学生到这里实习,除了让学生多一份爱心,还撒下种子,有这样的种子在别人心里,中医就不会消亡,也许就是这样的爱心才让中医传承下来。”
    “我可没有那么伟大。”凌威摆了摆手:“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份。”
    一行人又走了几家,留下一些记录准备下次再来。中医和西医有很大不同,针对的是慢性病比较多,而慢性病现代人基本都有,这里比较穷一点,病更是千变万化,凌威选择这里就是为了让学生深入了解各种疾病,这里的人有许多是打工者,来来去去的多,够学生一年忙活的。
    日上中天,空气变得沉闷,结束了上午的实习,大家说说笑笑集中,几个人把记录的医案放在一起,厚厚的一打,准备回去探讨研究。辛好古老医师笑着拍了一下凌威:“你这种方法不一定培养出针灸比赛的冠军,但要不了多久这些孩子凭手艺混碗饭吃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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