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遵旨,再过二日,微臣就会带人启程,微臣向皇上保证,三月之内,平壤的户部银行将会开业。”贺荣华连忙道。
“好,朕等爱卿的好消息,朕泛了,爱卿告退吧。”王福突然有些意气懒散的道。
“是,微臣告退。”贺荣华低头徐徐退出大殿,对于皇帝后面的口气有点不解,不过,一出大殿,马上就振作起了精神,再过几日,他就要出发前往朝鲜,从此完全独撑一面。
贺荣华从户部银行成立起时就加入,亲眼看着户部银行如何在短短数年间就发展成一个宠然大物,除了他这样的内部上层人员,连朝中首辅大臣都难予看到户部银行真正力量,可以说,凭着户部银行现在的财富,只要打一个喷嚏,整个大明就要抖上数抖,不过,户部银行真正的掌控者是皇上,皇上不会允许户部银行随便打喷嚏。
只是朝鲜不同,一旦户部银行在朝鲜扎下根,不出数年,就可以象国内一样,将朝鲜人大部分财富掌握在手中,掌控一个国家的财富,难怪贺荣华想想就会觉得兴奋。
海关,银行都落入大明手中,加上朝鲜数百年来对大明的恭敬,若是后世子孙还能让朝鲜脱离撑控,那只能说后世子孙太无能,凭着多出来的数百年知识,欺负一个朝鲜小国,实在是有些无趣啊,看到贺荣华出去,王福不由有些闷闷的想道。
第四卷 黑幕下的南北议和 第二百九十八章 河南举义
“人心思汉,胡运将终。武汉振臂,全国景从,我豫绾毂南北,举足轻重……此间同志谋据省垣,共图大举。成则促鞑虏之命,则败为共和之魂。”张钟端。
也亏得这一夜李汉休息的比较早,第二日他方才醒来不久,副官陈天祥便焦急着从外面走进来,带来了一个他等待已久的好消息。昨天晚上,河南洛阳、开封几乎同时于八点前后宣布举义。
对于河南举义的消息,虽然心中欢悦,但是他却没有太多的惊喜感觉。一来历史上本来就有一次不成功的河南举义,只不过时间要稍微迟一些,约莫在一个月之后罢了。虽说这里面有不少军政府的推动,甚至不惜前后向河南援助了数百武器子弹等,不过河南举义却比他原本估计的要稍迟一些,等到军政府的北线战事都已经基本上结束了之后才发动,丝毫没有起到他原本想要的牵制一部分河南清军的意思。
当然,积极的意义却不是完全没有!思考了一阵之后,他立刻命人去请来何进跟李东来,同时自己口述,由陈天祥起草两份文书,派人加急送往当阳,分别交与何进的副官跟已经抵达当阳正在休整的唐牺支,其中一封是命令何进部南下荆州,准备在荆州府枝江县登船,即刻赶赴四川。至于另一封交到唐牺支手上的也很简单,只是将那河南举义的消息搬上,顺便催促几句让他尽快北上就任北伐军总司令。
河南举义乐坏的可不止他一个,直隶保定石家庄一线,正在与曹锟的第三镇残部,周符麟的第六镇第十二协,自山东而来的第五镇一部交战的燕晋联军大都督吴禄贞闻之大笑,整兵命令固守直隶首府保定,同时命破坏保定周围铁路,致使南北交通陷入瘫痪之中。南方之兵不能北上、北方物资无法南下,从而严重影响了袁世凯调兵遣将镇压直隶、河南之乱。河南一乱,朝廷催促袁世凯原本定下河南防守,先从信阳、南阳抽调大军北上。面对近在咫尺的直隶之乱,朝廷当真是慌乱了,不但不顾国防,欲要从那虎狼觊觎的东北调兵,还从强敌环视的山东调来一部,若不是安庆此时举义,甚至还有意再从安徽调兵。丝毫不顾此时地方仅有巡防编制,新军不是响应举义便是南下镇压湖北举义,哪里还有兵员北调。
如今河南举义一起,直隶三路举义大军压力顿时一轻,原本清廷还想从山东、河南调走的军队,现在却是顾虑连连,不敢动了。吴禄贞压力一减,他本是桀骜之人、又好为人上,于是派遣使者联络山西阎锡山、滦州张绍曾、承德蓝天蔚,欲要成立“北方革命军政府”,自立为军政府大都督。却不想他这一步却是为自己败亡埋下隐患。
武昌得到这消息并不比毗邻河南的鄂中分军政府晚多久,细节上还要详细的多。
消息传到武昌的时候,居正、谭人凤、宋教仁、张世膺、蔡济民等同盟会要员聚于武昌城中一处同盟会的产业,朗朗笑声不断。
“今日临时约法一出,国内革命之事业又往前迈出了一大步。吾观古来民乱,最终莫不是先败在自己手中,而后才输给敌人。有了这约法,军政府各部各司其咎,临时议会负责裁议法案、大都督行掌兵权,总领战事。以点而观面,我看这日后,先生回国之后,咱们联合各省响应的同志成立中华民国临时政府,这约法完全可以拿来使用吗?”
居正坐在一侧笑着说道,这半个月若论约法成立谁居功甚伟,恐怕除了宋教仁跟可以撇清关系的汤化龙、黎元洪之外,就属他功劳最大,最是忙碌。宋与湖北人事不通,与军政府各部高层甚至前线领兵将领之间的协商、通气都是由他来做,也算功劳不浅。
宋教仁浅笑点头,“临时约法一出,我心事已了,湖北如今形势大好。正巧英士来信催我返沪,欲要商量先生贵国之事,这几日忙完架设湖北议会之后,我便动身返沪!”
几人大惊,蔡济民激动的问道:“先生要回国了吗?”他原本是没有资格加入这等盛会的,不过军政府成立后他代为管理原来的谋略处,现在更是任了方才改编为参谋处的总参谋长,又是黄兴的经理部副部长,每次战斗,必亲往督阵,黄兴赞其为“鄂中军人之巨擘”。他本就是同盟会的湖北分会参议部长,这次借着回来续职的机会,黄兴亲笔提了一封信,希望谭人凤等对他多多照顾一些。
孙文要回国的消息早在武昌首义不久就开始传了,只是至今都没有确切的贵国日期,因此谁也说不清楚。
一侧张世膺也十分激动,“我上次见先生还是在东京的时候,一转眼三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先生现在身体如何,是否还是那么硬朗!”
宋教仁笑,摇了摇头,“这事英士比较清楚,我也只是听他提到,先生已经在欧洲登上了船,至于何时抵达,还要我到上海才能问个清楚。不过英士在文中提到了大致时间,下月月初或者最迟中旬。”
“太好了……太好了!”
屋内顿时多了几分喜悦,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宋教仁一抬头,看到一侧谭人凤皱眉不语,敲他眉头凝结,知道心中有事。收束面上笑容之后问道:“谭公可是心中有惑,为什么半天不见欢笑?”
谭人凤叹了口气,“我还在想临时约法的事情,遁初,你看那大都督是不是权力过大了一些,主管军政财务,军政府大权几乎尽入其手,若是落入他人手中,恐怕会对我革命不利!”
原来是为这事担忧。
居正与他亦师亦友,不好开口反驳,只得眼神示意宋教仁,让他来答。宋点头,道:“谭公所言即是,不过却不需太过担心。这临时约法是我依照美国三权分立的制度设定的,在所有西方国家之中,就属英法德日美四国需要我国学习的地方最多。先排除虚君至上的英、德、日三国,与我国当前之形势存在根本差距,难道还要我天下四万万汉人同胞尊那鞑子小皇帝为君,行那君主立宪制度吗?”
谭人凤点头,当前革命形势大好,好到连他们都没有想到,自然不愿意再尊一个鞑子伪帝统治这个国家。
“排除了这三国之后,便只剩下法、美两国了。法国也是从君主过渡到共和国,与我国有些相似。不过我对法国法律政治研究了一番之后,却放弃了学习法国。英法等国本国狭隘,铸就了国家若要富强,国民若要富裕必须通过对外掠夺,获得更多的领土、更多的殖民地。我等是革命者,自然知道被掠夺、被入侵、欺辱的痛苦,这等国家吾不屑学习。剩下的便只剩下美利坚合众国了。”
“比之法国,美国同我国之间存在更多的相似之处。比如广阔的领土、比如众多的人口。美国,文明之国也。本国不欲对外掠夺,乃是通过强大自身,国内三权分立行那廉洁政治;大兴实业壮大自身,成就世界强国之位。我与先生几次赴美,不但接触了不少旅美同胞,也见识了美国之强大潜力,比之日本远要强得多,只是不兴军事罢了。尤其该国之民主、人权,尤其令我喜欢。此次修订临时约法,我方才借鉴了不少美国宪法的经验,以此为根基制定了临时约法。即大都督(总统)拥有总揽一切政治、军事之权里,拥有各部官员任免之权力,但却不是完全不受约束。比如,大都督为民选,需要经选民选举,然后通过了议会的认可之后,方才能就职大都督,并且任期只有三年,还只能连任一任。谭公但请放下,大都督虽然权力不小,却没有立法权,临时约法中规定,只有议会才有权力制定与修改法律……”
一提起议会跟美国式的三权分立,宋教仁顿时话也多了起来。居正等人面上无奈,同盟会内高层少有不知道他对于美国政体跟法律之推崇的,寻常只要一提到这方面,很少说话的他便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一般。
张世膺笑着连连点头,“全赖几位先生之助,直隶战事不利,清军集结几路欲要先行拿下吴帅。我此行之后便要南下江西,本就心中有些顾虑,如今看到湖北、河南、安徽之清军不能北调之后便放心了。李帅曾提到,他已经派人秘密送了几批武器弹药补给河南的革命同志,从他们哪里得到的消息,河南不出意外举义就在这几天!如此,我也可以放心的南下了!”
李汉援助河南同盟会的事情不是秘密,张钟瑞是东京总部亲自派往河南的负责人,他早在上月李汉派人联系上他后不久便派人通知了武昌这边,居正等人是知道的,因此除了不清楚的蔡济民之外,倒是没有多少人动容。
反倒是他提到的南下,引起了几人的好奇,居正开口问道:“华飞着急南下,可是江西出了什么问题?”张世膺曾是孙文亲指的江西负责人,不仅在江西同盟会中有大威望甚至连共进会跟当地的绿林之中名声也不低,这一点连巨头林森都不如他。
张世膺脸上微微变色,有点难看的点了点头,“林老派人北上寻我,要我迅速南下江西。江西最近不稳,南昌尚未光复,江西巡抚冯汝癸效忠清室,指使马献廷假意投诚,暗探九江都督分府活动情况。前几日,马潜入总参谋长办公处,偷阅文件,被总参谋长李协和发觉,交付军法处会审,查出密信及其他罪证,立即判处马献廷死刑,清除了一大隐患。不过军政府隐瞒了一些外界不知的消息,从马献廷处搜出的迷信中有几封他与九江军政分府都督马毓宝之间的往来书信,马毓宝乃是新军出身,不但手掌军权身边也有不少不明他之本质的同志跟随,军政府不能动他。只得先斩断他之党羽,调走炮台司令徐公度,李参谋长领军占领长江要塞金鸡坡炮台和马当炮台。因为这件事,马毓宝借机大闹军政府,先声夺人污蔑李参谋长暗投清廷。结果闹得九江不得安生,偏偏省内还有南昌之敌环视,一些共进会的同志也趁机往咱们身上泼污水,总之现在九江十分混乱,林老希望我能尽快赶过去,安抚九江局势,好聚集兵力收复南昌!”
谭人凤看了一眼居正,见他面皮一阵抽动,摇了摇头却不说话了。
这事多少跟同盟会有些关系,上月末的湖南之乱中被杀的湖南都督焦达峰跟孙武关系莫逆,又是共进会的元老。不过因为共进会也是同盟会的外围组织,居正见他积极出兵援鄂,便写信希望他能出走共进会,为同盟会管理湖南事务。不想拉拢书信不久之后便出现在了孙武的手上,被他拿来暗讽了一通,令他失尽了面皮。这也是后来的湖南之乱后,立宪派的谭延闿之所以能够那么快坐稳湖南的原因之一,这其中就有他下的指示,谭延闿表示了湖南唯湖北军令以调之后,湖南同盟会以及亲近同盟会的一些红帮组织便默许了他就任湖南军政府大都督的位子,他的大都督位子顿时便稳了起来。
天下消息没有不透漏的墙,军乱之后临近湖北没有一点声音,没多久经孙武之手,一些经过加工之后的墨汁便从湖北流了出来,长江中下游不少地区都是共进会成员的活动范围,江西也不例外,虽然势力远远不比同盟会,但是九江的一些听到风声的共进会成员依附在马毓宝身边之后,还真给江西同盟会添了不少麻烦。
如今九江军政分府都督马毓宝势大,又掌握了大量新军。军政府民政部长林森惟恐李与马发生争执,最后那马毓宝真投效了南昌,因此主张他外出避祸一段时间,直到九江局势平稳之后,再做打算。李烈钧年轻气盛,自然不肯,才有了为防局势糜烂,林森派人北上请张世膺南下的举措。
这事不好与他细说,因此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带其他几人交谈的声音也小了下来。而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好一阵。直到不久后,屋外一阵喧哗,方才转好一些。
吱的一声响,门被打开了。推开门走进来一个年轻三十多岁模样的高手汉子,看样子还是熟客,不然外面的守卫断不可能放他进来的。
才一入屋,屋内居正便高兴着迎了过去,“原来是春三兄,怎么,这一大早的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倒我这里来的,快请进……快请进……”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名震天下的武昌三武之一的张振武,他是共进会元老之一,更是军务部副部长。不过这段时间来由于对孙武专权独断的行为越来越不满,虽说没有彻底倒向同盟会这边,却也跟居正等来往多了许多,有些机密的情报,都是他从军务部弄出来的。
张振武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喘口气,显然一路跑得不慢,喘了一阵气之后,方才慢慢的说道:“我刚从……刚从军务部过……过来,看到一份刚收到的通电……抄录了一份,给你们带过来……好消息……河南……河南举义!”
“什么?”
张世膺一惊,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站起走了过来,居然抢在居正之前,接过了张振武递过来的抄录文件。
“河南举义!”
他口中喃喃,面上却有遮掩不住的兴奋,就连喘气都粗重了起来。
居正歉意的点了点头,从旁边拉了个板凳方才张振武一侧,道:“春三兄莫见怪,育和也是心忧直隶战事,莫见怪……莫见怪……”
张振武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的坐在板凳上。这张世膺在前两日的招待会议上他见过,因此倒不陌生。这休息了一下缓过气来,他见其余几人还不知道河南举义的具体消息,也就不官一旁愣神的张世膺,为其余几人说了起来。
原来,就在九日武昌刚通过了临时约法的这天,洛阳跟开封几乎同时闹起了声势浩大的举义。先说洛阳这边,早前在李汉没有主动联系河南会党之前,河南同盟会成员杨源懋、刘纯仁等本打算在开封举行武装起义,但由于清军戒备森严,遂决定把中原革命中心转移到洛阳,因此这里反倒成为了中原举义的中心。杨源懋早年为宣扬革命,曾经以办教育作掩护。因此洛阳城内不乏他的学生、弟子,其中有一个早年的学生刚巧混进了巡防营,还成为了一营的管带。在杨源懋待人联系上了他之后,他便果断的加入了革命的行列之中,允许杨派人混入巡防营中,秘密处理了不少不愿革命之人,留下的都是革命同志。历史在这里小小的转了个弯,原本历史上,本会以联络城中乡绅、开明阶层的他如今直接将注意力投向了城中帮派势力跟新军,结果至九日前愣是给他说动了七八百人的巡防、巡警之流,其余有王天纵出面,为他联络了不少当地的势力,结果也是说服了两位大佬愿意一同革命,被他许之以将军衔之后,爽快的带着麾下千余号人,响应了革命。
九日中午用过胜利饭之后,王天纵亲率绿林武装千余人下山集结,拉开了洛阳起义的序幕。由于得到了鄂中的数百杆快枪支援,远远比历史上实力强出不止一倍的他们当日仅用去不足一个时辰就攻占了嵩县田湖镇,迫使清守军一个巡防营投诚。下午三点强攻下嵩县县城,然后又攻克白沙、彭婆,兵指龙门,一路上接纳一些乡亲参军。到天黑时手上兵员已经接近五千人马了。义军高呼“打下洛阳城,杀了狗知府;赶走宣统帝,孙文坐天下”的口号,目标直指洛阳城。
于此同时,洛阳城中不知何人泄露了‘在园’也要响应王天纵举义的消息,起义计划泄露了,洛阳城内气氛大变,官府严加布防,城门楼上的炮口都调好角度对着城外,并且派出了全部的巡防士兵,抓到‘在园’成员便是当场处死,根本不留给他开口的时间。杨源懋等见情况不妙,知道再耽搁下去定会更加糟糕,一方面派人出城联系关林的南大定,一方面联系几位愿意响从举义的帮派大佬,趁着城中清军还不知道有一部分巡防也加入了革命之中的时候,占领了城中军械库,然后死守军械库附近街道,待会党一众赶来支援之后,强攻城中知府府衙,打死了河南知府文悌。知府府上升起革命大旗之后不久,城中各部清军士气大跌,在革命军的喝令之下纷纷缴械投降,结果杨源懋等仅付出了不足千人的死伤,便拿下了雄城洛阳。而这损失的千人之中还包括被残杀的在园成员合计约七百多人。义军真正死伤并无多少。
于此同时,关林镇南大定接到杨源懋提醒之后,果断着急了一帮穷苦农民,高举着竹竿、锄头,缴了镇上清军的武器,然后配合王天纵部,助他过了龙门,今早时分经过一夜疯狂赶路,王天纵的先头一部已经抵达洛阳地界,眼看两部就要回合。
而另一边在得到了鄂中军政府的支援后,张钟端返回开封后不久,便召集了拉拢到的新军、五区巡警和近汴各县的革命党人和民间武装代表,在政法学堂召开秘密会议,商定在九日配合洛阳那边一同举义。张钟端被推选为河南起义军总司令、周维屏为参谋长,王天杰为敢死队队长,他们拉拢的学生、商会武装、会党等两千人首先起事,攻占铁塔寺旁的弹药库,将起义人员中备足弹药后继而攻占巡抚衙门。豫东各县军民和新郑、中牟援军埋伏于城郊,待城内打响后发起攻城。
不过计划虽好,张钟瑞手下也有王天纵派去的弟兄帮衬,加上也多出了两百杆快枪武装,实力比之前开会时要强上不止一倍,但是开封守备要比洛阳严密的多。尤其是之前乃是第十一协的驻地,虽说第十一协已经北上直隶,但是城中还有一个营的精锐北洋新军驻扎,同时还有绿营、第二十九混成协两营新军、巡防等清军三千多,举义难度比起洛阳那边要困难的多了。
不仅如此,其实早在10月14日,同盟会就已经在开封发动过一次不成熟的举义了。当时革命党人吴沧洲游说时任新军驻汴第二十九混成协协统应龙翔并转述了起义计划。应龙翔为人怯懦,借口已请调回京。河南巡抚宝棻对应有所察觉,决定先发制人,以防不测,将应骗至巡抚署扣押。并在随后不久将第二十九混成协大部调往信阳,起义在发动之前即遭破坏。
这一次欲要革命,张钟瑞在了解到留在城中的还有第二十九混成协的两营新军,并且因为之前协统曾妄图参与革命之后,遭到清廷的打压,已经一个月没有领到饷银了。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他先是安排手下准备,然后只身一人冒险亲自前往面见二十九混成协两营新军军官。在会面过程中,他反复劝说诸位军官响应革命,不但坦然告知其等人洛阳举义也在今日的消息,更是诓骗其湖北新军也在今日就将入豫反攻南阳、信阳清军。结果虽然只说服了其中一营的管带,但是另一营的两位督队官都被他说动,又得了他的许诺,打下开封之后便拿库银兑现饷银,还要加封三个月的起义功臣银之后,同意举义。于是乎趁城中其余部军不备,第二十九协两营士兵偷偷调转炮口,对准了当天正在接受河南布政使齐耀琳检阅的北洋第十二协留守一营。有消息传他极有可能顶替巡抚宝棻就任河南巡抚。
炮击打了一营北洋新军一个狼狈,不但折损了半数,就连这几日被风传即将顶替巡抚宝棻就任河南巡抚的河南布政使齐耀琳都在炮火中成了一滩烂泥。不过解决了北洋新军的威胁之后,张钟瑞等得举义并不一帆风顺,原因无它,张钟端在前日刚拉拢的巡防营稽查张光顺、江玉山临时反水不愿举义了,并在他前往二十九混成协说服军官举义的时候,偷偷将起义计划密告河南巡抚宝棻。宝棻又惊又怕,连忙着急各部清军趁城中义军将要起义之前,先行攻打各藏兵处。索性宝棻未料到第二十九混成协两营新军会参加举义,结果虽然在开始打得义军一个措手不及,等到张钟瑞亲自指挥冲锋之后,很快清军各部就被打散溃逃往城中各处,一部随他逃进了巡抚府衙,架起了两挺机枪防护。
城中恶战持续了七八个小时,直到天黑之后,王天杰亲率敢死队扛着火药包付出了二十余人的牺牲之后,才炸开了巡抚府衙的墙壁,各路义军发动总攻,一句拿下了抵抗了五个多小时的巡抚府衙。河南巡抚宝棻乃是镶黄旗的满人,惟恐投降后遭敌虐待,于是在府衙被攻破的一刻服毒自杀,成为继湖广总督瑞澄、山西巡抚之后阵亡的第三位关内一省最高长官。
“好消息……当真是好消息…”
河南乃是清廷兵防重地,之前虽然从张钟瑞那里听到了李汉援助举义的消息,不过说真的,湖北武昌这边不少人都对河南举义并没抱有太大期望,却不想,先是洛阳、再又是开封,短短一日之间河南两大重镇全数落在义军手中革命局势可谓一片大好!
张世膺面上有些赤红,分不清是激动还是不好意思,他将方才看完的文件递给一旁的蔡济民,来到张振武身边抱拳,“张部长,方才乃是育和局促了,您可别忘心里去!”
张振武洒脱一笑,“老弟乃是关心直隶战事,无妨。吴大都督英雄了得,我素来佩服。这一番河南一乱,直隶之危解矣。李易之倒是办了一件好事,也不枉上一次尧卿出示鄂中来信,希望武昌能够补给一批军械与他时,我点头应了下来。这个李易之,我可是听闻他麾下装备可比北洋新军也不差分毫。”
提到孙武的时候,他面上微微抽动了一下,显然心中有气。他是个实在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在人后谗言,倒也没趁机抱怨什么。
居正点头,“李易之倒是办了一件好事,也罢,之前咱们的一点矛盾也揭过去吧,从他现在的举动看来,倒也不失为一个革命同志!”
屋内大笑,显然河南举义成功的消息令几人心中欢喜。
宋教仁在一旁沏了一壶茶水,亲自端过来给几人各倒了一杯,道:“前两天他提议要组建北伐军,觉生可不是这么说的,非要说他打了什么鬼主意。你看,现在自相矛盾了吧。他推说前番战事鄂中损失惨重也许确有其事,我可是听闻张怀芝退走前放火烧毁了数十粮仓,损失可不是一点两点。古来战事都逃不出杀敌一千损兵八百之说,他提到鄂中各部损失惨重,听说在孝感还跟一帮学生伢子报了一个数字,不比咱们打听到的清军损失差多少。他李易之便是再能打,也不可能平白变出人来吧?宜昌唐牺支也是得了他的庇护,自打消灭了清军之后就基本上没再战过,这次战事就叫他北上支援河南的同志吧!”
“嗯,也对。来喝茶,大都督派人送来了,上好的龙井!诸位可得好好品一品!”
谭人凤开口结束了这个话题,众人齐笑,低头美美的品起了茶水来。
第四卷 帝国东升 第351章 后宫
感叹了几下,王福从桌上拿起一个巨大的卷轴,将卷轴打开,这是一幅大明与周边形式图,这幅图还是明初时所制,大明开国二百多年,除了一位成祖皇帝,基本上没有增加过什么国土,反倒是北方边境常常受到蒙古人的侵扰。
明初时,为了稳定天下,朱元璋一口气发布了十五个不征之国,除了朝鲜、日本外,还包括大小琉球、安南、占城、真腊、暹罗、苏门答腊、瓜哇、湓亨、白花、三佛齐、渤尼、西洋顼理(印度),基本上包括了大明周边所有国家。
在朱元璋看来,大明周边之地都是蛮夷之地,得之无用,徒耗粮饷,所有的膏腴之地他都打下来了,后世子孙能够守住他打来的地方就可以了,殊不知,大明虽然得天独厚,天大之大,大明连其中一成地方都没有占到,他一口气将周边十五个国家列为不征之国,固然可以稳定周边形式,却使得后世子孙彻底失去了进取心。
幸好,自己来了,为后世子孙计,大明必须扩张出去,现在正是最好的扩张之际,北美大陆还归印第安人所有,澳大利亚一片荒凉,北面广大的西伯利亚虽然活动着哥萨克骑兵,可是他们的力量还很弱小。
王福的手指在周边一个个国家点过,随即摇了摇头,这些国家的实力相对于大明来说非常弱,却不可小瞧,朱元璋说的不错,地广非久安之计,有为患中国者,不可不讨;不为中国患者,不可辄自兴兵,相比于攻占这些国家,不如先抢夺一些无主之地。
最终王福的手指停在一块空白处,这块地方还在苏门答腊的南方,若是后世稍有地图知识的人就会明白,这里正是澳大利亚,可是现在这个地方还是空白一片,在王福的记忆中,这块大陆除了土箸居民们,还没有哪一个西方的殖民者踏上过,当然,既使有西方殖民者先踏上这块领土,王福也不介意使用武力驱逐,想起后世中国进口的铁矿,王福就觉得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将这块大陆错过。
“你是不是很得意?”一个突兀声音在皇帝的耳边响起。
听到这个突然响起来的声音,皇帝脸上却没有意外之色,甚至没有回身,只是懒洋洋的回道:“你说朕得意什么?”
“朝鲜,亏两名朝鲜使臣还认为大明是天朝上国,可以为属国主持公道,眼巴巴的过来向大明求救,你却让朝鲜签订和殖民地无两样的条约,不但控制了一国的金融,而且还要控制别人海关五十年。”
“一个朝鲜而已,朕又有什么得意?不过,这样不好吗?别忘了,你是中国人。”
后面的人一窒,顿时默默无言,王福将身体转了过来,他的面前站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素服打扮,脸上显出一丝憔悴,因为削瘦的缘故,下巴显得有一点尖,眼睛很大,脸色和衣服一样白。
这名少女正是范玉儿,一月之前,范家数百口男丁全部被斩首,女眷除了范玉儿外,全部被贬为官妓,范家家主范永斗、范永康兄弟两人更是和吴三桂一起被处于剐刑,引得整个南京万人空巷,范氏一家和吴三桂一样,在大明可谓是臭不可闻。
只是这个范玉儿却被皇帝赦免,收入宫中,当然,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知情的大臣也仅以为皇帝看中了范玉儿的美色,事实上,当然不是如此,直到现在,皇帝连碰也没有碰范玉儿一下,只是偶尔说说话而已。
一开始,范玉儿每次与皇帝见面都苦苦求情,希望皇帝能赦免范家数百口的性命,无奈皇帝心如铁石,一旦范玉儿求情,马上离开,范家全家被斩后,范玉儿这才停止了求情,并没有寻死觅活,只是每次见到皇帝都不免剌上几句。
若是一般人这么每次剌个几句,皇帝早就下令处罚了,对于范玉儿的讽刺,皇帝却毫不在意,毕竟范玉儿是了解自己最大秘密之人。
“范玉儿,你还在怨恨朕?”
范玉儿的眉头一下子竖了起来:“哼,换了别人杀了你的全部亲人,你会不会恨他,若非我没有能力,早已经替家人报仇了,你若是怕了,就把我也杀了吧。”
王福摇了摇头:“你明知朕不会杀你,这样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当然,如果你自己不愿活,找一根白绫自尽,朕不会叫人拦阻。”
“你……”范玉儿脸上涌现出一丝恼怒之色,同时又是无奈,同为穿越者,对方却是皇帝的身份,即使是自己全家被眼前此人所杀,要报仇却是毫无希望,哪怕是自己现在的命运也掌握在他手中,若是对方一翻脸,自己随时可能死于非命。
“其实你该感谢朕才对。”
皇帝此话一出,范玉儿脸上顿时一片狐疑之色,盯着皇帝的脸,眼中怒火又起,若不是想到眼前之人是皇帝的身份,恐怕范玉儿会忍不住扑过去撕打一翻。
“你先别发火,且听朕道来,范家数百口被斩,仍是范家罪有应得,并非朕故意找错,单凭这一点,你就无法怪到朕头上,若非朕对你特赦,你现在已经成为秦淮河上人尽可夫的妓女。”
听到成为人尽可夫的妓女时,饶是范玉儿也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只是她马上反应过来,道:“就算有罪,范家那些未成年的男丁和婴儿又有何罪,你为何不能网开一面?”
皇帝双手摊了一摊,道:“你说的不错,以后世的眼光来看,那些末成年的男丁并没有多大罪,但是他们一生下来就享受了范家带给他们荣华富贵的生活,这种荣华富贵的生活从哪里来,当然是从范家与满人走私当中而来,他们既然得到了范家从走私生意当中的好处,就不能说他们没有罪,所谓一荣皆荣,一损即损,大明所定的律法并非无道理可言,朕身为皇帝,自当维护大明法纪,又岂能事事网开一面?”
范玉儿被说得哑口无言,只是心中却总不甘,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王福不欲再与范玉儿斗嘴,啪了啪手,八人应声而入,其中四名为内侍,四人中年宫女,一起向皇帝行礼:“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把范姑娘带回紫月宫。”
“是。”八人应了一声,来到范玉儿身旁,其中一名年龄最大的宫女道:“范姑娘,皇上有旨,回宫吧。”
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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