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梁夕淡淡道，“无论我变得如何强大，你们仍然会是我的弱点。”
    心里仿佛什么东西坍塌了一样，清越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眼前梁夕的脸庞在泪水的涌动中逐渐扭曲。
    第652章 都哭了（上）
    望着清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的样子，梁夕不解地摸着鼻子：“你哭什么？”
    清越不讲话，只是不停流眼泪。
    晶莹的泪珠滴落到爪子上，将原本蓬松的毛都打湿耷拉了下去。
    原本清澈的眼睛也红红的，小嘴微微抿起抽噎着，模样看上去既清丽又可爱，看得梁夕心头莫名跳了两下。
    “好啦，不要哭了，要是现在有人走进来，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呢。”梁夕微微一笑，伸手去给清越擦去眼角的泪水。
    望见梁夕近在咫尺的脸庞，清越身子轻轻一颤，但还是忍住没有后退，乖乖由梁夕将她的泪痕摸去。
    梁夕略微粗糙的手指拂过清越脸颊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类似醉酒的酡红，身上的香气越发浓郁起来。
    之间触碰到清越如牛奶一般细滑的肌肤，梁夕心里也不由升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那天雨中两人的拥抱还历历在目。
    “好了，不要哭了。”梁夕捏了捏清越的脸颊笑着道。
    “这丫头皮肤真好，下次找个机会抓抓她的小耳朵好了。”梁夕眼珠子一阵乱转道。
    “我，我才不想哭了，谁让你说那些话的。”清越抽噎着道。
    见梁夕笑吟吟望着自己，清越感觉脸庞发烫，垂下头不再讲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略微有些尴尬。
    过了片刻，清越把头抬起来偷偷朝梁夕望去，见梁夕正望着窗外出神。
    棱角分明的侧脸，一缕长发不经意从鬓角垂下，眉目间清朗和邪气交织缭绕的模样让清越一阵心慌意乱。
    “梁夕，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呀。”清越呢喃了半天，这才小声道。
    “嗯？”梁夕回过神来，疑惑地望着清越。
    被梁夕直视，清越一时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长尾巴在裙摆下面左右耸动摇摆着：“你之前不是说小狐狸很重要嘛，那仙儿和尔雅你怎么看的？”
    “这小妞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感情问题来了，难道她少女心思萌动了？”梁夕睁大眼睛望着清越，心里盘算着，“不对不对，这小妞其实有好几百岁了，照我们正常人的年纪，老早就不该算是少女了，妖界人的寿命还真是长啊！”
    见梁夕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不停打量自己，清越娇嗔道：“你快说呀！”
    这还是清越到了番茄城后，梁夕第一次看到她嗔怪的模样，可爱中带着羞涩，梁大官人顿时有种把她推倒的冲动。
    忍住内心汹涌的禽兽思想，梁夕道：“你觉得她们对我是什么感觉？”
    清越用自己的爪子托住香腮，沉吟了片刻后吐出四个字：“情深意重。”
    “是啊。”梁夕两手抱住脑勺躺在椅子上，两眼望着天花板，“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这么漂亮女孩子的青睐，我以前只是在阳都城里一个混吃等死的小混混，每天靠着嘴皮子给人看相算命测风水，凭着察言观色的本事才混口饭吃，偶尔还会受到别人的欺负。”
    “欺负你的人恐怕最后都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吧。”清越捂唇望着梁夕笑道。
    她对这个领主大人的小心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梁夕决不允许别人践踏自己的尊严。
    如果有人敢欺负他，他会用十倍百倍，如同暴风雨一般的打击来报复回来。
    想到那些人最后的下场，梁夕嘴角也不由微微向上扬起一些：“清越，我现在都记得我老爹对我讲的话：脸是别人给的，面子是自己挣的。”
    听到梁夕的话，清清越微微一愣。
    “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老小子，他给了一条通往修真的明路，好久不见那老小子，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死了有没有人给他裹张破席子埋掉。”梁夕继续道。
    如果宇文青阳现在听到梁夕在诅咒自己，恐怕会气得立即从万里之外杀过来。
    清越一直对梁夕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格外好奇，此刻听见梁夕提到，顿时竖起了小耳朵。
    但是梁夕似乎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他继续道：“后来在天灵门我遇到了仙儿。”
    想到第一个和林仙儿的相遇，梁夕不由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那时候是门派测试，我得到了历史最低分，但是被仙儿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当时还威胁她，威胁得她的脸都红了。”
    不需要梁夕过多描述，清越也能猜到梁夕是用什么威胁林仙儿的了，无非就是“强奸你”“扒光你”这样的下流字眼。
    “后来我们被分到了同一个师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被仙儿温婉的性子感动了，特别是，仙儿后来对我表白了。”
    听到梁夕的话，清越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性格最为温柔的林仙儿在这件事情上竟然这么主动，居然是她先对梁夕表白的。
    梁夕挠着脑勺，笑道：“仙儿和我共同经历过生死，要是我放弃她的话，会遭天谴的，而且，她在我心中也是很重要的存在，在她那里，我能感觉到最渴望的安宁。”
    梁夕的话让清越点了点头。
    林仙儿温婉可人的性子，的确适合梁夕这种经常性就躁动不安的人。
    “那尔雅呢？”清越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有点不自然。
    因为梁夕和尔雅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尔雅等于是梁夕从西海抢来的公主，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发展得太快，让人有些转不过弯来，甚至是反应不及，一对应该是见面就掐的仇敌，怎么会成为现在屡次受到海神祝福的恩爱夫妻。
    见到梁夕眉头微微一皱，清越急忙道：“要是你不愿意说的话，就不要说了，对不起，今晚我的问题太多了。”
    梁夕的眉头只是皱了一下，就重新舒展开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你是很奇怪我和尔雅之间关系变化的速度吧？”
    大厅外尔雅正笑吟吟地走过来，正准备跨进大厅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梁夕讲的话，脚步不由一下子停了下来。
    “相公是在说我？”尔雅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门侧耳细听。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
    “相公会说些什么呢？”
    第653章 都哭了（下）
    “尔雅其实在番茄城，很孤单的吧。”
    梁夕的第一句话，就让尔雅的新鲜剧烈颤抖起来。
    清越不解地望着梁夕，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以她的眼力，并没有从尔雅的神情中看到过寂寞孤单的神色，相反的却是她和梁夕之间的甜蜜。
    梁夕坐起身，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因为你不在她的心里，而我在。”
    清越愣了一下，没有明白过来。
    梁夕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明白。”
    梁夕当下就把自己迷路去到西海，和尔雅的初次见面说了一下。
    清越微微张开小嘴：“原来你们当初第一次遇到的时候真的是这样子的。”
    “是啊，尔雅那时候可刁蛮了。”梁夕微微一笑，想到二人当初的相遇，也觉得很是奇特。
    当听到梁夕抢到尔雅，遇到鲛人，然后中了鲛人的奸计，被融化的岩石包裹住的时候，清越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赶紧追问道：“那然后呢？”
    梁夕脸上露出一抹荡笑：“然后，我们就成了夫妻了。”
    “咦？”清越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看到梁夕脸上神色，她这才明白过来，惊诧道，“你们，你们在那石球里面——”
    “是啊，那春药太猛了。”梁夕摸着鼻子道。
    门外的尔雅听梁夕讲到当初的事情，也不由一阵面红耳赤，当时的具体情境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全身发烫，一阵从未有过的感觉遍涌全身。
    “然后你们之间的态度关系就变成了这样子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清越瞪大眼睛。
    几个小时前还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中了春药发生关系后就如胶似漆，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我想，当初尔雅其实并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吧。”梁夕眨着眼睛道，“我可以从她当时一些很细微的表情动作上感觉到。”
    “相公，相公都知道。”尔雅的呼吸一下子凝滞了，赶紧又往门边凑近一些，注意倾听。
    “哎？既然她不喜欢你，为什么当时还会对你那么好？”清越有些不理解。
    在她的想法里，虽然当初是有春药的作用，但是尔雅醒来第一件事应该还是咬牙切齿要置梁夕于死地，而不是将梁夕看做她生命力最重要的男人。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但是后来了解了西雅海族的历史，我就了解了。”梁夕摸着下巴道，“按照西雅海族的规矩，男女一旦发生关系，就是终生的夫妻，不得改变，所以我想从那一刻开始，尔雅心里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默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吧，后来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了海神的祝福，领悟了星海倒影结界，你要知道，要得到海神的祝福，必须是真心相爱的夫妻才能办到的，所以在这种暗示下，尔雅才逐渐接受了我，而且你也知道，尔雅才十四岁，正是女孩子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了这样的暗示，她对我也有了一些憧憬，但是我也明白，这关系发展得太快了，少了两个人相互了解磨合这最重要的一步。”
    听梁夕这么一说，清越感觉有些迷茫。
    因为她虽然已经有了几百岁的年纪，但是对于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她和十几岁的怀春少女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所以脑子里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生米煮成了熟饭，然后再开始了解的？”想了半天，清越才想起来这个她自己勉强能接受的解释。
    “嗯，还有一个更通俗的说法。”梁夕道，“叫做先上船再补票。”
    听梁夕这么一说，清越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你一直对尔雅那么好，是因为——”
    见到清越的神色，梁夕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想法，点点头嗯了一声，重新抱着膝盖躺在了椅子上：“是啊，我知道最初的时候她虽然表面看上去很快乐，但是其实内心一点都不开心，是因为水神的祝福，所以她才一直坚持了下来。”
    “所以你才对她这么好，是想要补偿她。”清越看着梁夕道。
    梁夕没有否认，道：“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孩子，我没有理由让她受一点伤害，所以我努力地满足她，将她没有体验到的感觉都补回来给她，我只是希望她能过得开开心心，不留下一丝遗憾，我是她的男人，有些事情我有责任去做的。”
    梁夕这番话说下来，清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门外的尔雅早已泣不成声。
    最初时候内心的苦楚之后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其实她一开始真的不喜欢梁夕，只是因为西雅海族的习俗和水神的祝福，她才勉强和梁夕在一起。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梁夕了，梁夕早已成为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甚至填满了她的心头脑海。
    那一声相公也从最初的公式化变成了后来的真心实意。
    “原来，相公什么都知道——”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清澈的浅绿色眸子里滑下，顺着脸颊流进嘴里。
    但是这眼泪一点都感觉不到苦涩，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甘甜。
    因为尔雅知道，梁夕对自己的好是真心的，而自己对梁夕的喜欢也是融入血液的，不然也不会忍受那样的痛苦给梁夕疗伤，两人也不会一次次受到海神的祝福。
    “相公，尔雅永远是你的！”尔雅抹抹眼角的泪水，感觉胸口都被幸福填的满满的。
    今天听到梁夕的心里话，尔雅感觉到了莫大的满足。
    如果不是这次偷听，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梁夕内心的想法，两人之间也许永远都会存在那一点点的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