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没有事?”闻人牧月看着躺在秦洛怀里熟睡的闻人照,心痛的说道。
她只有这个弟弟了,她辛苦守护了这么多年,真的不希望他出什么事故。
“暂时没事。”秦洛说道。
“什么意思?”
“你也看到了。他们不是中毒那么简单,我怀疑是中蛊——中毒我可以寻找药方,可是中蛊的话,那就需要蛊引。我不知道蛊引是什么。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
“是谁?”闻人牧月的眼睛变得凌厉起来。
“我也在奇怪。”秦洛说道。“最有可能下手的人被我关了起来。难道又有其它的草蛊婆到了燕京?这些人怎么就阴魂不散了?”
秦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道:“我打个电话问问。”
秦洛拨通离的电话,很快的,电话那头就有人接通,离的声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要是以前,离接到秦洛的电话时都是一句冷冷的‘什么事’,今天却在后面加了一个‘吗’字,这样一来,她的语气明显就变得柔和了许多。
可是,秦洛现在心情烦躁,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异常的情况。
“蛊王还在你们手上?”秦洛问道。
“在。”离说道。“出了什么事?”
“有人下蛊毒害我们。”秦洛说道。
“我去看看。”离说道。
“先不要审她。”秦洛急忙喝止。“还有半个钟头我们就到疗养院。我这边有人中蛊,到时候可能需要她的帮忙——”
秦洛担心离过去严刑逼供,把那个小屁孩儿给激怒了或者给打伤了,到时候她不愿意出手救闻人照,那就糟糕了。
即便睡着了,闻人照的表情仍然呈现出痛苦扭曲的模样。而且身体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证明蛊毒在他的身体经脉上流窜蔓延。
可以想象,这种蛊毒是多么的霸道厉害。
“他们的目标是谁?”闻人牧月问道。
“不知道。”秦洛说道。“有可能是我。也有可能是你。我抓了一个蛊王,你曾经中过蛊——也有可能他们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毕竟,那些菜是我们的食物。如果我们都尝过的话,可能中蛊的就不是闻人照一个人了。我们三个都要被毒倒。”
“你当时示警。发现了什么情况?”闻人牧月问道。
“我就是觉得那个膳鱼汤的香味太浓烈了。浓烈的有些古怪。而且,里面有一股药材味。很少见的药材。”秦洛解释着说道。“后来闻人照说他每次过来都会喝一碗这种汤,我以为是我太敏感了。以为这种药材是他们做汤时特意添加进去的——看来还是那汤出现了问题。”
“为什么不是那些蚕蛹?”秦洛问道。
“我要是他们,就不会在蚕蛹里下毒。因为这太容易被人看出来了。每个人面对这道菜时都会小心谨慎一些。”闻人牧月说道。
“确实。”秦洛点头。“你发现没有。第一道菜送上来的是野猪肉,这个没有问题。第二道菜送上来的是鲜笋,这个也没有问题。这两个菜我们都吃过。第三道菜送上来的是蚕蛹——我们俩没吃,只有闻人照一个人吃了。”
“他们没有在这道菜上下毒,是因为他们算准了我们不会吃这道菜。如果连这道菜都没有问题,那么,我们肯定不会怀疑第四道菜——所以,膳鱼汤送上来的时候,我们每人都盛了一碗。”
“是你盛的。”闻人牧月提醒着说道。
“——这才是他们的可怕之处。他们知道我们不会吃第三道菜,但是一定会喝第四个送上来的汤。按照心理学范畴来讲,我们中间停顿了一次后,再次送上来新的菜式,我们一定会尝一尝的——而且还是谁也不会拒绝的鱼汤。”
“因为你闻到了那股药材味而示警,所以我们才躲过一劫。但是闻人照过于急躁,所以才被毒所害——”闻人牧月声音冰冷的说道。“难道我们的对手是一个心理学大师吗?”
“是不是心理学大师不清楚。”秦洛说道。“但是对人性的把握实在是太厉害了。她一定是个女人。”
闻人牧月瞥了他一眼,没有去追问这个愚蠢的问题。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问‘为什么’的话,他一定会说‘因为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女人才有这份心智和算计’。
车队到了龙息疗养院,得到消息的乔木早已经带人守在门口了。
看到秦洛的车子进来,立即带着人快步跟上。车子刚刚停稳,他们就冲上来接手了闻人照和那个同样受了蛊毒的保镖。
其它的保镖只能守在外面,他们不能进入龙息的内部。
“先送进小楼?”乔木问道。
“不用。”秦洛说道。“直接把他们送到大牢。”
乔木看了秦洛一眼,然后挥手说道:“送去大牢。”
离也从小楼里走了出来,她褪下了长裙,又换上了黑色的皮裤和无袖的紧身t恤,看起来野蛮而性感。
“我要去大牢和她做个交易。”秦洛对离说道。
离点了点头,快步在前面领路。
还没靠近关押红衭的那间牢狱,秦洛就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臭。
恶臭。
一股犹如大便发酵过的浓郁酸臭味扑面而来,让人闻之欲呕。
闻人牧月几次张嘴想吐,都强忍了下来。倒是离和乔木等人一脸漠然,习以为常的表情。
“你真的让人把马桶给堵住了?”秦洛转身问离。
“军中无戏言。”离不悦的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到秦洛身边的闻人牧月,离的心情就有些不太好了。虽然两人早就认识了。
秦洛苦笑,走到铁牢门口,敲了敲门框后,对锩缩在墙角里的一个黑影喊道:“醒醒。”
哐铛——
黑影抬起脑袋,看到站在门外的秦洛后,立即尖叫着跳了起来。
她快速靠近,秦洛等人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
不是被吓的,而是——她身上的味道太刺激了。像是在一个臭水沟里泡了一个星期又在太阳下面暴晒三天一样。
“秦洛,你这个流氓人渣大坏蛋你不得好死你快放了我——要不你杀了我吧你快杀了我——我再也不要呆在这里了。我再也不要呆在这里了——5555——”
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天下草蛊婆的王者,杀人如草浑身巨毒的蛊王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哇哇大哭起来。
哀怨凄历,如杜娟泣血!
第838章、食尸鳝!
第838章、食尸鳝!
委屈啊。
红衭心中实在是太委屈了。
不给水洗脸洗澡刷牙漱口也就算了,你总得给水冲马桶吧?
现在天气闷热,这天牢里又没有空调冷气(当然,有空调冷气也不是天牢了)。那些人体里排解出来的排泄物堵在坑池里没办法下去,经过空气一发酵整个天牢都是臭气薰天。
刚刚开始盖上马桶盖还能够忍受,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味道也越来越浓郁。即便把马桶盖盖个严实,甚至离把地上的草毯都丢了上去仍然没办法阻止那股味道的蔓延。
无论她是站着坐着躺着趴着,那股臭味总是能够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鼻子和口腔里面。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没办法呼吸没办法吃饭没办法喝水没办法睡觉——她已经好几顿没有吃饭了。
这还罢了。
更让她吐血的是,这味道不仅仅毒害了她,还毒害了她在天牢里的邻居们。
你能够忍受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喂,谁他妈拉屎不冲马桶’这种刺耳的指责声音吗?你能够想象那些重刑犯能够说出什么样的污言秽语吗?
她是个女人,她可是个女人啊——怎么能背上拉屎不冲马桶的骂名?
臭气无处不在,整个天牢都像是个大粪坑似的。每时每刻都有人骂,所辱骂的对象自然就是红衭这个始作诵者。
她没有争辩也没有反击,因为她心里也非常的自责。
她确实没冲马桶。不是她不愿意冲,是马桶下面给堵住了。
到最后,她甚至都不敢再大小便——
你能够想象这是什么样的折磨吗?你能够想象这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红衭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带着股臭味。说出来的话都带着股酸味。
可是,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秦洛。
“放了我放了我快放了我你这个禽兽禽兽不如王八蛋下流胚——”红衭终于找到了正主,肆无忌惮的哭着歇斯底里的骂着,像是要把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全都给发泄出去一般。
“她好像对我有点儿意见。”秦洛转身对离说道。
“看出来了。”离面无表情的说道。
“闭嘴。”秦洛突然间吼道。
红衭一愣,然后仰起满是泪痕的漆黑小脸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和你们的所作所为比,这种待遇已经是便宜你了。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同情?你以为你一哭我就会心软?”秦洛豪不客气的训斥着说道。
“或许别人难以忍受,但是这点儿臭味对你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吧?”秦洛冷笑着揭穿她的表演。“你是如何成为新一任蛊王的?别人或许不清楚,这一点儿总瞒不过我。”
“每一任蛊王在生前都会寻找一位弟子,也就是自己的继任者。这名入选的弟子一定要有‘慧根’,也就是说对操纵蛊毒有超乎寻常的天赋。这是入选的基础,然后在蛊王的操纵下浸泡数年药水,那些用毒蛇毒虫研磨成粉或者整只丢进去泡的药水比这里面的味道更加刺激难闻吧?”
“之后还要用数年时间和一群毒蛇毒兽同食同睡了解它们的生活规律及毒性,方便以后你们能够驱动和操纵它们——难道那些毒蛇身上的腥味对你来说很好闻?还是说那些毒虫的粪便让你比较有食欲?”
秦洛冷冷的盯着红衭,说道:“你不吃不喝不睡大哭大闹不就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给你逃跑的机会吗?你以为我们会让你得逞?”
红衭笑了起来。
很疯狂的笑声。和她刚才哭泣的声音一样,尖利、仇恨以及——冷洌如寒霜。
“秦洛。我以蛊王名誉起誓。如若我不死,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掉你。”
“你以前没发誓的时候也想过要杀掉我。不过没有成功而已。”秦洛嘲讽着说道。“想要改变现在的居住环境也可以。帮我救两个人。”
“救两个人只是改善一下居住环境?秦洛,你当我是白痴吗?”蛊王笑嘻嘻的说道。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秦洛说道。“反正中蛊的人不是我,我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救他们——活了,他幸.死了,他命。我尽力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在乎,那这个交易就作罢吧。”红衭说道。
“当然,如果你不救的话——”秦洛笑哈哈的看着红衭,说道:“你不是在这种环境下吃不下去饭吗?从今天开始,没有人再给你送饭。”
“秦洛——”
“不用喊的那么大声。我能听到。”
第6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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