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去看叶添的领带,一抬头又蹭到了叶添的脸,刚刚自己亲手涂抹上去的奶油又“荣归故里”,沾了一半到脸上。
……
奶油很白,衬得时遥脸更红了。叶添忍不住故意使坏。他低下头,用沾了奶油的脸又蹭了几下,直到大半奶油都蹭到了时遥脸上,才抬起头说:“现在可以松开了。”
时遥张了张嘴,她躺在地上的样子无辜又清纯,像一个被人欺负了还笨呼呼发呆的小兔子。这小兔子也有自己的脾气,不会因为叶添要她松手就松手。
叶添让她松开,她反倒把领带在手上缠了两圈。以至于叶添刚一试图直起身子,就感受到了一股力往下坠。
叶添笑问她:“怎么不松开?”
时遥脸撇到了一边,小声说:“就不松。”
耍赖耍得明目张胆,叶添只好用卑鄙的手法解决问题。他伸手捏住时遥的鼻子,把她的脑袋缓缓移回到与自己正视的位置:“现在还松不松?”
时遥不说话了,她的手也没有松开,只是安静地看着叶添。
暧昧是种很奇怪的气场,说话调笑都是在加压和酝酿,情愫不过是在或快或慢地发酵。只有沉默下来的时候,未言明的、模糊的情感才会真正喷薄而出,达到顶点。
叶添的感情并不模糊,但在恰当的时机前,他并没有捅破窗纸的打算。
在时遥跟前,他游刃有余地扮演着近似兄长的角色,那些过界的想法被强行压制在角落,平日里要靠很大的意志力才能使之沉寂。在暧昧的沉默中,叶添的意志力轻而易举地动摇了。
——他被时遥看得心里酸胀,有些念头变得难以控制。时遥的脸红,唇却比脸还要红,有一层莹润的水光,看起来柔软无比,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吻。
再这样下去,他要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但总归是要收场的。
叶添心下几经挣扎,先一步错开视线,也松开了捏时遥鼻梁的手。
“起来吧,一会儿蛋糕要干掉了。”
时遥还躺着不动。
叶添收住了玩笑的表情,毫无起伏地重复道:“起来吧。”
这是游戏停止的讯号,时遥没有办法再继续耍赖了。
她慢吞吞松开了一圈手里的领带,又松开一圈,还剩下最后一点点握在手里的时候,停住了,叫他:“叶添。”
叶添淡淡道:“嗯。”
时遥用了很久鼓足勇气,但叶添的沉吟中好似夹着冰雪,轻易扑灭了她满腔的热情。她眼睛里有光芒在闪,却不敢直接看叶添:“我十八岁了。”
灯光让想说的话变得很羞耻,时遥后悔没有在蜡烛点亮的时候说出来。现在看到叶添的面庞,她发现把心里想的事情如实说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用余光偷偷打量叶添,他脸上没有表情,跟方才打闹戏谑的样子判若两人,有点像在电视上的样子。
而这正是时遥所不熟悉的。
叶添的眼睛垂了下来,很平静地看着她:“我知道。”
说完他就走到了餐桌前,把蛋糕放回到蛋糕盒里。只留了被时遥咬过的一块在餐盘,其他的收进了冰箱。
“很晚了,吃完蛋糕早点休息吧。”叶添关上冰箱门,转过身对她说,“我也累了。”
.
时遥抱膝坐在地毯上,呆呆地看叶添回了自己的房间。
桌上还放着那块蛋糕,缺了一角——这是叶添买来送她的,可是他还没亲自尝一口就走了。她的话也只说了一半,他甚至没有兴趣听取下文。
这就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闹得欢畅的时候时遥无心关注窗外,现在才发现外面起风了。北风穿过稀疏的树和林立的墙,撕扯下残留的叶子,发出断续的“呜呜”声,像有人在哭。
时遥站起身,把窗缝关严,拉上了窗帘。
她走回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勺接一勺往嘴里填蛋糕,不等上一口咀嚼完就匆匆吞下一口。奶油糖霜细品起来居然不是甜的,像被加了粗盐,吃进嘴里又涩又咸。
蛋糕滋味变得不太好,她的心情也不太好。
时遥的心情无法转圜,因为她的快乐就像那块被囫囵吞咽的蛋糕,缺了一角如何都难以成型。可是那一角并不在她这里,而是握在叶添那里的。他在的时候,这个夜晚让她开心得忘乎所以;他离开的时候,一切又变得索然无味。
如果能回到六月之前就好了。没有睡前必须要喝的牛奶,没有牵着手回家的夜路,但也没有忐忑,没有怅然若失。
时遥的确是笨的,抽屉里的糖果和日记本究竟是不是线索,她想不明白,便无从获得安慰。她翻来覆去推敲猜测,始终无法得到能够说服自己的结论。
.
寒假开始前,各个学校陆续组织了上半学年最后一次期末考。考完试是大阵仗的家长会,分析往年考情和志愿方向,津南也没有免俗。
家长会的日期定在了农历二十二,开完会直接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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