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前看书的殿下,自那以后便改成了搬张凳子坐在屋前的廊上看书。
不为别的, 只为坐在廊上能清楚地看见慎思堂的大门。
殿下是盼着六殿下来的。
望眼欲穿的期盼着。
即使明知六殿下已经随圣驾前往昌宁行宫避暑, 不可能会出现在慎思堂, 他家殿下也还是每日都坐在廊上, 捧着六殿下之前送来的书静静等候。
无论是烈日炎炎,还是大雨倾盆, 没有一天落下。
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他想劝殿下不要再这样等下去了。
之前,不是殿下您自己亲口对六殿下说的,说您不想再见到六殿下,让六殿下往后都不要再来了吗?
六殿下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可每每他要开口与殿下说这些,临了却又开不了口。
他不忍心啊。
不说便不说吧, 让殿下心里存一点点念想也好。
但如今他却后悔至极, 后悔自己太优柔寡断, 没有及时劝止住他家殿下。
若不是天气骤冷, 若不是他没有适时阻拦,任由殿下坐在廊上吹风,殿下也不会染上风寒高烧不退。
也不会险些病重丧命,不会右耳失聪……
这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照顾好殿下。
大约一个月前,刚随圣驾从昌宁行宫回来的六殿下,在得知他家殿下的病情以后,立刻派张太医前来为他家殿下看诊。
他是真想请求张太医给六殿下捎个话,请六殿下能来慎思堂瞧他家殿下一眼,却怕太唐突。
张太医一个月间来往了七八回,他都没能开口。
直到前日,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对张太医说时,张太医却悄悄把他拉到一边,问他,“宝庆,四殿下是当真不愿见六殿下吗?六殿下心里好生惦念四殿下,一直都想亲自过来探望四殿下,却怕四殿下不肯见他。”
听完张太医的话,他当时就忍不住大哭起来。
张太医不明所以,被他吓了一跳,如今想起来真是怪惭愧的。
六殿下能来看望他家殿下真好,能再看到他家殿下笑真好。
宝庆忙不迭的冲楚恬行了个大礼,“奴才拜见六殿下,殿下万……咳咳……”
见宝庆又咳嗽起来,楚忱连忙上前将宝庆从地上扶起来,轻轻的为他拍背顺气。
宝庆咳嗽的厉害,楚忱拍了好半天,宝庆才勉强止住咳。
楚忱又赶紧去倒了碗热水递到宝庆手上,让宝庆快喝上几口润润喉咙。
宝庆接过水碗,眉头轻蹙,迟疑道:“殿下烧水了?”
楚忱点头,“嗯,是烧了一壶水。”
宝庆咳得通红的脸,因情急变得更红,“殿下千金贵体,怎么能做这种粗活,万一烫着可怎么好。”
见宝庆急了,楚忱连忙认错:“你别急别生气,我往后再也不自作主张碰炭炉和水壶了。”
宝庆闻言,忽然觉得他刚刚与殿下说话的语气有些重。
殿下为何要自作主张去烧水?还不是为了让他一回来就能喝上一口热乎乎的水。
他怎么能如此不识好歹,简直过分。
“殿下,多谢。”宝庆扬了扬手中的水碗,很不好意思的小声说。
楚忱立刻摇头,他们之间何必言谢。
“你慢慢喝,多喝一些,喉咙便能稍稍舒服点儿。”
宝庆捧着有些发烫的水碗,依着他家殿下的话,慢慢喝了一口碗中热乎乎的水。
原本微微有些发冷的身体,立刻就觉得暖和起来,不只身上暖,心里也暖融融的。
他突然就想起他第一次见他家殿下时的事。
当年殿下也是像这样,亲手端给他一碗热水,满眼关切的看着他,让他慢慢喝。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他刚调去沁阳宫不久。
因不懂得逢迎讨好沁阳宫的掌事太监郭公公,他时常会招郭公公责难。
他记得那时是临近年下,宫里各处都张灯结彩,沁阳宫也早早的挂起了彩绸和大红灯笼。
那一日郭公公似乎是因为办事不利,被萧贵妃娘娘斥责。
郭公公心里又气又委屈,便故意拿他撒气。
郭公公一脚踩烂了一只他还没来得及挂上的灯笼,却一口咬定灯笼是他碰坏的,命他跪在廊上,双手举着灯笼,且必须将灯笼高举过头顶。
没有吩咐,不许把灯笼放下,更不许私自站起来,否则便要寻个罪名把他撵出宫去。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天上洋洋洒洒飘着雪花。
他才举着灯笼跪了一小会儿,手和膝盖就已经被冻麻了,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又过了一阵儿,他整个身体都冻僵了,就不发抖了。
他也不知他究竟在那里跪了多久,就在某个时刻,他忽然觉得身上不冷了,也不觉举着灯笼的手臂痛麻了。
反而觉得身上很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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