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子蘸水的造型师笑：“我只是给你把头发打湿一下，你可以动的。”
    纪时衍抬了抬眉：“你转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做不到。
    光是想到刚刚的场景都觉得头顶在往外冒气，真的近距离看到了，她不确定自己的反应会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
    于是她又为自己找了个无可反驳的理由：“你不是不让我把你当前辈吗？”
    ——所以我就可以不回头了。
    身后寂静几秒，纪宁觉得纪时衍也被她的理由给无语到了。
    但几秒后，传来他裹着鼻音的一声笑。
    “行。”他说。
    纪宁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忘了。”
    方才本就是刻意想逗她，哪有什么要说的话，不过是想让她把头转过来，看看她的表情罢了。
    谁能想到前几天在照片里都能找出腹肌看上十分钟的人，真正到了现实场景，怂的跟什么似的，就差找个壳把自己装起来与世隔绝了。
    不过……在后台听工作人员笑着讨论，说三个女星就她一个人的泳装是连体的，他当时也没什么情绪地想着，小姑娘而已。
    但方才看着她从休息室走出来，他才骤然发觉，她也是靠穿旗袍上过热搜的。旗袍是多难驾驭的东西，该瘦的地方要瘦，有肉的地方要匀称，少一点多一点都不适合。
    所有刚刚看到她的那一眼，也算是有点小惊艳。
    拍摄很快开始，双纪毋庸置疑地站在拍摄C位，其它两对或前或后。
    纪宁稍微镇静了些，拼命洗脑现在是工作工作工作，要摒弃自我进入工作状态。
    不断的洗脑确实有些效果，她总算没有那么心跳过速，然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脉搏又因为一句话重新紊乱——
    “好，背对背，纪宁靠纪时衍身上，侧身看镜头。”
    她照做，手肘似乎触到他后背肌肉，说不出的奇妙触感。
    这一组动作好不容易拍完，纪宁悄悄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泳池边的宋瑜和她对上视线，用嘴型问她：你在干什么？
    纪宁谨慎地问道：我流鼻血了吗？
    宋瑜：……………………
    她宋瑜一世英名，怎么交了这么个怂包的朋友。
    宋瑜捏鼻梁，嫌弃地通知纪宁：你没救了。
    纪宁瘪瘪嘴：我很勇敢了。
    勇士纪宁又换了几个姿势拍了照片，哪怕有时候不得不和纪时衍有目光交集，她也拼命地克制住自己不要乱看。
    以前拍戏都没拍过这种，泳池也没去过几次，面对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她是真的不好意思。
    即将拍摄最后一组时有个短暂的休息，她看到宋瑜跑到摄影师旁边，同摄影师附耳说了几句什么，摄影师赞许地点点头。
    而后宋瑜走到池边，嘴角带着得逞的笑。
    纪宁隐隐有什么预感，但还是没做好准备，下一秒宋瑜拧开水龙头，捏着水管的口就朝他们这边扫来。
    池内乱成一团，她耳边传来黎羽佳和沈心的尖叫，纪宁由于想法太多，整个人直接在那定住了。
    混乱中有人站在她身前，用手臂替她挡了迎面喷来的水珠。
    ……
    回程的车上，纪宁对着宋瑜不住摇头：“你真的太难控制了。”
    “今天难道不好玩吗？你们最后玩得不开心吗，我看那几个都乐死了！”宋瑜美滋滋的，“而且我做之前是问了摄影师的，那摄影师也夸我想法好！”
    “我看了成片，男人替女人挡水的画面多好看啊，你不知道我喷出的每一滴水珠都是那么的有爆发力，还非常艺术。”
    纪宁长长地叹息了声。
    “你就偷着乐吧，我让纪时衍抱你了还不好，纪时衍的肌肉诶，谁不想摸一摸呢？”
    纪宁垂眸给自己倒水，记忆难控制地回想起那一幕。
    他贴近时，她甚至可以闻到明晃晃的荷尔蒙的味道，至于匆匆一瞥而过的肌肉……
    宋瑜眼尖，一眼就发现正在喝水的纪宁的异常，干脆指出：“你耳朵红了。”
    “……”
    宋瑜呵了声，“女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
    ///
    到酒店后已经不早了，纪宁整理了一下明天要拍的戏，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