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对话落在张青耳中,他站在一旁紧盯着元阆的举动,发现他看着唐瑛的表情很是奇怪,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想亲近又怕被拒绝,或者有种故人重逢的欢喜。
元阆靠近唐瑛,笑意浅浅:“唐小姐性格温婉柔顺,断然不会给姑娘难堪的。”他心道:只怕假小姐见到了真小姐,要被吓个半死!
到时候害怕的不是她,反而是假小姐了。
可是唐瑛咬死了不去见假小姐,元阆又疑心她跟假小姐之间有不可开解的恩怨:“等父皇万寿节过后,若是唐小姐不反对,本王便要向父皇请旨赐婚。”他观察唐瑛的神色,发现她似乎并无反对的迹象,心里不免窃喜,笑道:“张姑娘既解了本王的烦难,替本王救回了腾云,不如再解解本王的烦难,替本王疏导疏导唐小姐的心情?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想必你们的思乡之情都是一样的。”
真假唐小姐撞在一处,到时候揭破了假小姐的身份,真小姐便是未来的二皇子妃,今生与前世也定然会有所不同。
可惜唐瑛完全不了解他的一片苦心,拒绝的十分彻底:“殿下想多了,我与唐小姐眼里的白城未必相同,我一个乡下丫头跟唐小姐应该也没什么可说的,殿下就别再强人所难了。”
忽听得身后有人插话:“小瑛你别自谦了,将门虎女也未必有乡下丫头的本事。”却是沈谦不知何时窜了出来,他与唐瑛亲近,听不得她自贬,才不管什么忠烈之后的唐小姐,先上来踩两脚再说。
张青:“……”您到底是维护呢还是嫌弃呢?
沈侯爷今日的形象很是落拓狂放,月白色的长袍前襟之上全是颜料墨迹,头发披散着,束发的冠子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趿拉着鞋子,手里提着一幅画,迫不及待的举到了她面前。
“小瑛,我昨晚一夜没睡,新画了一幅骏马图,你帮我瞧瞧?”
元阆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跳了一下:“小瑛?”他不会忘记发妻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便由不得多想。
“哦,沈侯爷不拘小节。”唐瑛迎了上去,接过他手里的骏马图,打眼就被画上的骏马吸引,那是一匹扬蹄奔腾的骏马,肌理分明,鬃毛纤毫可见,正是傅英俊。
“二殿下也在?”沈谦平生专注吃喝玩乐,身边聚集的全是一帮专研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只有傅琛是个例外,但他也从来不跟傅琛谈朝中之事,反而时常想要拉着傅琛去享受一番生活。
元阆还从来不知道唐瑛跟沈谦关系如此亲密,都亲密到直呼其名了。
沈谦热情邀请:“我房里还画了好几幅画,你帮我看看?二殿下也来?”
元阆皱眉:“……”孤男寡女?
“也好。”他笑道:“本王也许久未曾欣赏过沈侯的画了。”
沈谦在傅府时常留居,他住的菡萏院仅次于主院,书房会客厅一应俱全,三间的书房阔大,被他糟践的不成样子,地上到处都是画到一半的宣纸,连个落脚的地方都困难。墙上四壁还悬挂着他近来熬夜画出来的得意之作,大部分是傅英俊,倒是有一张唐瑛驯服烈马的场景。
画中的少女险而又险的挂在烈马身上,而烈马前蹄高悬,似乎下一刻就要把马上的人掀下来踩成肉泥,但马上的少女丝毫不惧,甚至还露出微微一点笑意,全然不曾被烈马吓到,反而成竹在胸。
元阆才踏进沈谦的书房,就被这幅画给吸引了。
确切的说,是被画中的少女所吸引。
站在那幅画前面,连他都能感受到当日的危险,仿佛下一刻画中的烈马就要破纸而出,而画中的少女却不曾感受到这份危险,反而笑颜以对。
那样神彩飞扬的少女,与他记忆之中端庄忧伤的唐氏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
但她们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元阆站在那幅画前面,久久不能言语。
沈谦见此情形,连连夸赞:“二殿下慧眼识珠,这幅画可是我最近极为得意的作品,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小瑛驯马,我是无论如何也画不出这样的画的!”
“这幅驯马图,能送给我吗?”元阆忽道。
沈谦有几分为难:“二殿下,这不太好吧?”这是他为傅琛准备的,这家伙嘴里不说,可是行动间对张姑娘护的紧,说不得就是对小丫头上心了,难得他这么着紧一个人,做兄弟的自然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唐瑛忙道:“沈侯爷,你前几日不是说要把这幅驯马图送我吗?二皇子谦谦君子,不好夺人所爱吧?”
“原来沈侯已经答应了张姑娘,倒是本王唐突了。”元阆笑容谦和,没有丝毫不悦,还大赞:“沈侯近来画功更上层楼。万家表弟提起,说沈侯近来失踪了,去府里找了几次都不见人,原来是躲在傅府画画。”他轻笑:“表弟整日不务正业,本王可没告诉他,就让他自己慢慢找去吧。”
沈侯:“多谢二殿下。”他高兴起来就很大方:“这里的画只除了驯马图,殿下喜欢哪一幅尽可带走。”
元阆最后挑了一幅骏马图,道别之时还说过几日会来傅府探望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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