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了一口到也不生气,“姑娘有事请讲。”
李绯烟指了指她左小腿上的兽夹,她力气不够拉不开,“劳烦你,帮我取一下。”
视线落到李绯烟的左小腿上,黑衣男子不免多看了李绯烟几眼。兽夹因为方才他们躲那些扛刀大汉而陷得更深,因为不经意的拉扯,伤口狰狞不忍睹,血水早已浸湿她的袜子和鞋,可李绯烟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不免让人生出些敬意。
黑衣男子蹲下身,手上用力一拉,便把李绯烟的小腿释放出来。他提醒李绯烟:“若是再晚些时候,你的腿恐怕就……”
李绯烟忍着痛,声音略有颤抖,“多谢。”
待到缓过来些,李绯烟起身,跌跌撞撞地挪步到她的背篓旁,在一堆草药里翻出今天下午采摘的凤尾草。
书言——凤尾草,治刀伤,止血生肌。
李绯烟匆匆忙忙摘了几片叶子放入口中咀嚼,复又敷在自己的伤口上,从自己裙摆上撕下一截布条包好伤口。然后,李绯烟拿着几株凤尾草单脚跳到桓南旁边,准备帮桓南止血。
桓南伤得不轻,只靠凤尾草无济于事。
“还能走吗?我们回百草堂。”李绯烟清理好桓南的伤口,问他。
桓南现在有些迷糊了,他看了看高挂于天幕的月亮,“回不去了,渺渺。城门早就关了。”
李绯烟看了看眼都快睁不开的桓南,又瞧了瞧站在一旁还没有离开的黑衣男子,垂下头,沉默了。眩晕的感觉袭来,李绯烟自己也有些撑不住,她知道,今晚不回去绝对不行。
片刻后,李绯烟挣扎着开口,她的声音很干很涩,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丝颤抖,“只要在黎国,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李绯烟慢慢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一块用上好和田玉雕刻而成的梨花玉佩。小小的玉佩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桓南看到玉佩怔住了,黑衣男子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他们知道,这块玉佩后刻着三个字——白刈辰。
八年前,初夏的午后,京城郊外的紫金山顶。 那一天,阳光柔和,微风和煦,岁月静好。偷偷跑出门的李绯烟遇上了出门散心的白刈辰。
一个约莫九岁的小姑娘抱膝坐在一片草地上,头顶是蓝天白云,眼下是京城的车水马龙。小姑娘把头放在膝盖上,望着山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嘘。”白刈辰对着身后准备出声的随从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安静。他刚刚登上山顶的时候就看见李绯烟孤孤单单一个人,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见她还在这里,白刈辰不免有些好奇。
白刈辰走到李绯烟旁边坐下,李绯烟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面无表情的将头转了回去。
白刈辰觉得这姑娘有意思,微笑道:“你不认识我?”
闻言,李绯烟转过头仔细打量一番白刈辰,只觉得眼前人长得清秀俊美,让她联想到话本子里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见到他,整个人好像置身于阳春三月的洛水河畔,垂柳拂面说不出的放松与闲适,给人明媚温暖的感觉。
只是,她真的不认识他。李绯烟对着白刈辰摇头。
白刈辰也不生气,他借着李绯烟瞧他那会儿,也仔仔细细打量了李绯烟。小姑娘柳叶眉,丹凤眼,琼鼻樱唇,肌肤胜雪,只是小脸略显婴儿肥,长大若是能瘦下来,定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
“鄙人白刈辰。”白刈辰对着李绯烟道。已经过了变声期的他,声音低沉有力,比起李绯烟之前遇见的那些公子哥儿,别具一番魅力。
礼尚往来,李绯烟回应:“渺渺。”
李绯烟声音小小的,长期不说话导致她刚刚开口时声音低哑干涩,不似同龄人那般清脆。
“渺渺?”白刈辰有些兴奋,“画《寂雪》的那个渺渺,对吗?”
李绯烟看见白刈辰兴奋的模样,有点不知所措,她迟疑了一下才点头,不确定地问:“你信我?”
“信。”白刈辰莞尔。
这样春风般的笑容,令李绯烟有片刻失神,这样豪不犹豫的相信,让那颗冰封的心开始裂缝。
“为什么?”李绯烟垂下头,手紧张地拽着自己的衣摆。
“我在你身上看到渺渺画里的内容,活在凡尘却不沾染人间烟火,有疏离有绝望也有亲近和希望,他们矛盾却共存。”
白刈辰的话,着实让李绯烟吃惊。可是,你看外人都看得懂的东西,为什么她的家人什么都不知道。
末了,李绯烟听到白刈辰说:“你很特别。”
李绯烟苦笑:“你可知道,特别没什么好的。”她继续道:“同我一般年纪的大家闺秀,背得了四书五经,默得完《女戒》,拿得起绣花针,穿针引线不久便是幅上好的刺绣作品。我呢,背不了也不愿意背,压着学了好多年女红,依旧一团糟。每天想着怎么摸鱼,出来放风。”
“我不想做一只木偶,可我只能做一只木偶。”
李绯烟望着山下繁华的京城,眨巴眨巴眼睛,想把眼泪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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