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应川交换了一下眼神,黎初活了三十年,黎晓晴还是头一回松了口,会问一问黎初“住厌了吗”?即使很微弱,但这也是黎晓晴第一次意识到,孩子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独立的空间,和父母长久地住在一起,总会不耐烦,而在那之前,黎晓晴根本就没有想过应该考虑黎初的想法。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黎初犹豫了会儿,选择用了比较委婉的方式和语气说话。
黎晓晴道:“黄婷婷和林雅拌了嘴,就很果断地离开了林雅,而且是抱着决断的念头的。我昨天听到了之后就一直在想,其实父母和孩子之间的牵绊也没有那么根深蒂固,牢不可破吧。”
黎初道:“黄婷婷和林雅的情况不同,她俩……至少林雅对黄婷婷并没有掏心掏肺的好,无论如何,黄婷婷之于她永远都落在后头,不说上心,还会拿黄婷婷去换她的机会和幸福。”
黎晓晴道:“我和你呢?”
她喝着粥,头也没有抬地把话抛了出来,却让黎初将一口热粥含在嘴里,久久都忘了吞咽下去。
“什么……我和你呢?”
黎晓晴面无表情地喝完了碗里的粥,在那之前,她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引起了黎初深深的不安,她不清楚黎晓晴为何会突然地对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发问,这甚至都不该是黎晓晴会思考的问题,毕竟倘若她真有这方面的考量和顾虑的话,也不至于把黎初两回逼上绝路,逼迫她两次采取极端手段。
应川在旁轻声道:“晚上我迟点回来,你和妈好好谈谈吧,这种事情不应该老是闷在心里发酵,否则会越闹越大的。”
黎初道:“不是约定好了今晚陪你跟爸爸吃饭吗?”
应川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道:“我可以应付。”
黎初转过头往厨房那里瞥了眼,黎晓晴吃完了饭就自顾自地先把碗筷端进了厨房里,在那之后没有再露过面,依照黎初对黎晓晴多年的理解,已经很清楚得知道黎晓晴是在生闷气。
跟她生闷气。
因为还要上班,黎初来不及和黎晓晴坐下来慢慢谈,她简单地收拾完了东西之后,和黎晓晴道了别,便走了。黎晓晴在厨房闷着头洗碗,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顿住了手,她眉毛耷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前她觉得孩子便是她最亲近的人,是只有死亡才能分开的生命共同体,她珍视着黎初,就像是珍视着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器官,而器官本来就该是乖乖地待在身体里的,当器官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出走,像什么话。
但是黎初越大,黎晓晴便隐隐有了不安,好像黎初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脱离她的掌控,但好在,十年过去了,即使曾经从黎初的眼神里看出了怨恨,叫她有了不安感,但到了最后,黎初依然没有还在家里,依然让她觉得,她们永远都不会分离。只是黄婷婷的事情忽然让她惊醒,原来所谓的母女羁绊并不牢不可破,一起在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的人,血管里流着同样的血的人,同样可以说断绝关系便再也不想见面。
黎晓晴把海绵扔在了水池里,她没在管这一堆还需要用清水冲洗一遍的碗筷,从桌上抽了张餐巾纸,把手擦了干净。她回到屋里,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最下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这里面装的都是黎初历年来的病历,她都好好地保存着,没有丢。
黎晓晴翻了回,终于找到了那份她想要看的病历,那是黎初高三时因为压力过大而自杀住院,当时她和医生都觉得很庆幸,庆幸黎初不太懂医学知识,割脉没有割到大动脉所以侥幸逃过一劫。但不安便是在那时候埋下的,黎晓晴永远都忘不掉第一眼看到黎初时的感觉。
知道黎初醒过来,黎晓晴简直是喜极而泣,她进了病房第一时间便冲到了黎初的病房前,关切地想要问候黎初的身体情况,但黎初睁开眼睛慢慢地转过头来,与她对上的眼神阴暗深沉,又带着隐隐的轻蔑,她的目光幽暗地像是要把所有的光亮都吸走,只留下了最浅层的恨意。
但那时候的黎晓晴,只是匆匆地瞥了眼便忽略了。只是现在再从记忆里翻捡出来,偏偏觉得心有余悸,开始觉得细思极恐起来了。比如,黎初当时黎初能一口气在手腕上划了很多条疤痕,血流了满手满胳膊,送进了医院后马上紧急输血才勉强救活了半条命,这样想要求死,怎么会想不到把刀痕割得更深些?黎初并不是那种笨孩子,况且,一个高三生,多少还是懂点生物知识。
这样一想,黎晓晴越来越觉得奇怪,再加上之前黎初亲口承认林雅的孩子是在她的指示下没掉的,便让黎晓晴觉得,黎初若要狠一点,也不是不能做到这地步。
但是为什么呢?
黎晓晴手里紧紧地攥着纸张,想着黎初躺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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