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人喜,才能叫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高门贵女多看两眼。
婧绮贯来爱拔那个尖儿……聚会时弹琴助兴,诗会上又写得最多,渐渐地就得了个才女的名头。婧怡那时候年纪还小,也不屑在他人面前伏低做小,更不愿刻意卖弄自己,每逢这种场合便自顾坐在一边,偏她生得玉雪可爱,说起来话又伶俐有趣,倒结了几个手帕交,只这几年不见面,也不知都是个什么光景。
碧玉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只一件,在规劝婧怡结交名媛、亲近江家上头十分执着。见她只自顾着出神,显然早已神游太虚,便又想开口多说几句:“姑娘……”
婧怡却并不耐烦听,挥手打断,转了话题道:“先前虽慢,好歹还在前行,这会子我怎么觉着船已停了呢,你快去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碧玉细细一体会,发觉那船不过随着水波轻轻晃动,果没有再往前去,连忙道:“奴婢瞧瞧去。”便起身出去了。
过了半晌才转回来,面色便不大好,低声道:“奴婢问了前头的柱子,说对面来了一溜儿十几条大船,横在河面上,把路都堵死了……只不肯让,咱们这边的船一只接着一只不知排了多少,如今只好慢慢地向后退,腾出路来让对面的先过。柱子哥说,瞧这情形,天黑都不定能上岸呢。”她口中说的柱子,就是王妈妈的儿子,原先一直在庄子上,这回跟着一起来了,虽算陈庭峰的随从,但跑前跑后的其实都听婧怡的,正是王氏安排给婧怡的亲信。
再说婧怡,虽早知道自己个晕船,也是故意没吃王氏准备的晕船药,但折腾了这十几天,也真真受得够了,好容易以为可以上岸,正心急如焚着,却又出了这种事情,当真是欲哭无泪。当下撑着身子走到窗边往外看,难得地有了几分焦躁:“什么人家,这样霸道!”
却见对面果然一字儿排开了十几条船,都是运河里少见的大船,当先的是一只三层高的红漆大楼船,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因离得不远,可见上面人影绰约、来往不绝,更有那丝竹管弦之声隐约入耳。再看船舷桅杆处,高高挑着面锦旗,龙飞凤舞写一个大大的“蒋”字,正迎风猎猎作响。
京城地界上,能有这种排场的蒋家,想是成国公府无疑了。说来真是巧……似国公府这等门庭,陈家是万万识不得的,事实上,成国公的确并不认得陈庭峰这号人物,但婧怡却晓得他家,还见过他家的两位姑娘。
原来,现任成国公有一位嫡亲的长姐,当年嫁给了还是王府世子的沈穆,后来沈穆袭爵成了武英王,蒋氏便顺理成章做了武英王妃……这般算来,蒋氏与江家的大夫人丰阳郡主是正经的姑嫂。
因着这层关系,江府姑娘聚会时也会请蒋家姑娘,婧怡和婧绮是陈锦如的侄女,也在受邀之列,这才遇上了。
蒋家的两位姑娘,一个是嫡出,闺名雪晴的,为人很是高傲,每回来江家做客都只和丰阳郡主所出的江家大姑娘说话,别的人一概不理。另一个庶出,闺名雪雁,生得十分貌美,在婧怡看来是个十分有手段的女孩子,与江家的其他几个庶女走得都很近,和婧绮更是十分要好。
那蒋雪雁也曾向婧怡示好,她却装着年纪小不懂事,只管看花摘草地耍玩,并不耐烦与人说话,几回下来,那蒋雪雁便不再理睬她,只和婧绮她们混在一处。
再看今日他家行事做派,想来是飞扬跋扈惯了。倒是听说武英王妃为人十分温和大度,是京城里有名的贤德人。谁不知道若能将女儿嫁进武英王府,便是天大的福气,门第高不说,婆婆又好得没话说。
只可惜他家几位爷都早已有了妻室,只剩下一个老幺,想必是“一家儿郎百家求”了,三年前听说那位爷还尚未定亲,时光飞逝,如今总该是已娶妻生子,只不知是哪家姑娘交了交了这等好运。
……不过再怎么,这些高门大户的事儿也和她没什么关系。想到此处,婧怡将帘子一拉,吩咐碧玉道:“还是扶我去床上躺着罢,看这光景,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
果不出婧怡所料,等他们的船靠岸,天都已擦了黑。好在她兄长陈彦华接到信后一直算着日子,每日里派人到码头等。一得消息便立马赶了来,现下已在码头上等了多半日。见船只靠岸,立刻命人将一应物品搬上马车,又接了陈庭峰众人。
陈庭峰的面色很是难看,见面便问儿子:“刚才的可是成国公家?”
陈彦华穿一件宝蓝色万字不断头直裰,身材颀长、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很是英气勃勃,听父亲垂问,忙恭敬回道:“是,正是他家,”顿一顿,又压低声音道,“他家前两年起便开始跑海做生意,运了丝绸、瓷器、茶叶等出去,到南洋高价卖了,又运南洋盛产的红蓝宝石、珍珠翡翠,还有我们这稀罕的洋玩意儿回来,那些个东西在南洋不值什么,据说便宜得很,他们倒手一卖,就是天价。如此,跑一趟海赚两回钱,成国公府如今已是京城里第一号富贵的人家。”
陈庭峰听得大皱其眉,待儿子说完,便道:“他家那样明目张胆做生意,皇上难道不闻不问?”
陈彦华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一把扶住站在一旁的婧怡,俊秀的脸上已写满疼惜,问道:“妹妹怎么瘦成这个模样?”说着冷冷盯了碧玉一眼,“你是怎么伺候你家姑娘的?”
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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