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王爷这是,掉进酒缸里了?”秦酥偏过些头,避开男人周身的冲天酒气,揶揄了一句。
元鸦随他主人一般冷脸,寡言少语:“陛下昨日招王爷入宫,饮了一夜酒。”
秦酥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宋锦,任由其醉醺醺的整个人都趴在了自己身上。元鸦也非常自然地目送着她将王爷半拖半抬进了屋子。
秦酥其实从没做过这些照顾人的活儿,所以干起来格外笨拙。
元鸦站在院门口守着,也能听见屋里隔三差五就响起的碗盆落地声、桌椅撞倒声,以及某人脾气暴躁的骂骂咧咧声。
等好不容易替宋锦褪去大氅,将人扶上床榻,这边刚拿来帕子想帮他净面,男人半眯着星目,抬起骨骼分明的手来就是一巴掌,狠狠拍掉了帕子。
“你…!”
秦酥双瞳冒火,拧着细眉瞪他。宋锦醉意朦胧,吐字倒还算清晰:“水…”
秦酥闻言,虽气恼着,还是立刻转身去倒了盏茶递上前,宋锦迷迷糊糊地掀了掀眼皮子,伸手无力地接过去,握住茶盏不到两秒,就松了开来。
秦酥早就预料到他的动作,眼疾手快地稳稳接住,只是茶水晃动着四溅,将她手背烫红了一大块。
“王爷你该不会在故意整我吧?”秦酥瘪着嘴,吃痛地甩甩手张口抱怨。
宋锦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见。他抬起俊脸,脸上仍是平日那副见诸事不爽的冷漠表情,只是眼里却不甚清明,混混沌沌,藏着化不开的雾气。
宋锦伸手抓住秦酥的手腕,猛地用力,将没什么防备的秦酥整个人拉进自己怀里。
秦酥曲膝半跪在床榻上,双手抵着男人结实的胸膛,隔着里衣,也能感受到他滚烫的热量。二人挨得近了,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屋里产生出一股暧暧昧昧的气氛来。
秦酥不敢抬头看他眼睛,使劲挣脱了一番却无果,而后听宋锦低哑着嗓音在她耳边开了口。
“你是苏记的苏,还是龙须酥的酥?”
秦酥心里一慌,片刻后就傻笑着仰脸看着他回答:“王爷你喝多了,自然是苏记的苏。”
宋锦醉眼迷离地注视着她,好一会才移开视线,只是捉住秦酥被烫红的手,放到唇边,别扭而又小心地吹了几口气。
秦酥愣在原地,觉得宋锦呵的气仿佛都吹进了她的心里,把她的一颗心撩拨的痒痒的,有如猫抓。
“还是龙须酥的酥好看。”宋锦吹了一会,似是有些倦了,丢开她的手,抿唇嘟囔了句秦酥听不懂的话。
“是是是,别说龙须酥的酥了,王爷要是喜欢,什么苏都可以。”秦酥没皮没脸地附和他。
宋锦闻言,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兀自转了个身,面朝里,屁股对着秦酥,懒得再搭理她。
眼见着男人带着酒气入睡了,秦酥这才蹑手蹑脚走出去,带上门。
这还没走出院子,就见姜凉急匆匆闯进来,张口就要喊些什么。秦酥下意识地一个闪身上前,跳起来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人拖出院子去。
“苏苏你干嘛呢?我有急事找王爷。”
“王爷被陛下拉着喝了一宿,方才睡下了。”
“这可如何是好,婉儿她突然就昏迷不醒了。”姜凉急的在原地打转,秦酥一听,拔腿就往姜婉屋里走去。
姜亦坐在床沿边,神色凝重,见秦酥来了,给她让开一条缝。小姑娘躺在床上,脸色呈现出病态的惨白来,双眸紧闭,昏睡不醒。
“可传大夫来瞧过了?”秦酥探了探姜婉还算稳定的鼻息后问。
秦小六同秦柬一道进屋,秦小六有所顾虑地对秦酥开口:“大夫刚走,说是姜婉在先前被下了毒。”
“什么毒这么长时间才发作?”秦酥不解,习惯性抱臂,边啃着手指边问。
“北方胡人有种毒叫作十日散,服下之后十日之内安然无事,过了十日没有解药就会一日日沉睡过去,直至全身肌肉萎缩,溃烂而死。”秦柬看着姜婉,神色担忧地解释。
秦酥听到十日心中便了然,她抬眼看了看秦小六,后者果然也心领神会地看着她。
伸手将人拽出屋子,秦酥才小声开口:“离我们救出姜婉,有几日了?”
“已有十一日了。”秦小六面色难看地同她开口:“赵山白此人心机深重,阴险无比,你万万不能前去。”
“他假意拿走我的打狗棒和酒壶,其实早在姜婉身上下了毒。就算我不去,也得去了。”秦酥长叹一口气,她是真的不怎么想见到那个阴测测的美人太保,奈何赵山白已经给她挖好了坑,她就是再不想跳进去,也不能眼睁睁见姜婉摔死在坑里。
“王爷呢?还是找王爷想办法吧。”秦小六一拍大腿,如是说。
“王你大爷,你什么时候这么相信他了?”秦酥挑眉。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这么护着他了?”秦小六也挑眉。
“我没有。”秦酥别开眼,否定:“王爷宿醉,刚睡下。”
“秦酥。”秦小六掰过她的肩膀,面色严肃:“我怎么也认识你有十几年了,知道你仗义心善。可他是永王,不是你的丐帮师兄弟,他不会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也不会感念你一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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