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憾的。
人们谈兴大发,连带着酒肆茶坊的生意都好了不少,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圣人住在晋王府,自从他来,唐颐和颜渊每日都陪着他考察民情吏治,顺便游览自然风光,圣人在魏州算是大大地尽了兴。
李光延也跟着来了,但与兴致勃勃的圣人不同,他走到哪里都很沉默,顶多在人家跟他说有趣的事时露出个微笑,仿佛经过当初的一系列事,早已看透了世事炎凉。其实若不是因为他是魏王的舅父,恐怕如今过得更不好,况且李雨婵是他自己教出来的女儿,他落到如今田地,也是咎由自取。
还好顾连珏对李雨姗的态度并不会因为李家的失势而产生一星半点的变化。
圣人没有宣见霍贤宗,也没有跟众官员问及此人近况——私下里有没有跟颜渊谈起不得而知——总之就是一副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个人的样子。
颜渊将魏州治理得很好,圣驾抵达前他作的准备也很充足,圣人来此巡查一番后,并没有动什么官员,只是略略指出了些官府做法上的不足之处,倒显得十分仍政爱民了。
总体来说,圣人此行摆足了皇帝派头,让所有官员百姓对其高山仰止,觉得能生在如此明君统治之下,当真是一件幸事。
颜雪柔躲在府上,完全不敢出门,身怕圣人想起自己。每每听颜渊说起圣人在魏州的英明之举,以及众官员百姓对他的爱戴,她总感觉难以置信——一个用女子终身大事作威胁、腹黑又狡猾的君主,居然如此会做表面功夫,唐颐这位兄长真是……难得地“英明”。
不过,大黎这些年来确实海晏河清,焉知不是因为君王“腹黑又狡猾”的关系?
毕竟一味刚正,是治理不好天下的。
……
陈王跟着圣人来到魏州,平日里也总是跟在圣人身边。他暗中观察过魏州众官员,对他们彼此间的关系和背后的势力都有了一番猜测。
听说当初魏州刺史府的司马带头欺负霍贤宗,还曾与颜渊较过劲,这么说来,这司马应该是卫国公他们的人。而魏州长史的官位在司马之上,看上去倒不像个爱来事的,也是因为祖上有功绩才得了这么个荣养的闲职。
于是陈王便比较爱与秦长史攀谈,秦长史觉得与陈王聊得投机,甚是荣幸,是以隔三差五就邀请陈王去府上喝茶。
两人谈至交心,秦长史难免唏嘘:“大王才华横溢,又这般体恤爱民,秦某看在眼里,倒觉得有些惋惜……”
陈王摇头苦笑:“我自幼有眼疾,比不得几个弟弟。”
秦长史道:“眼疾又何妨,您依旧一表人才,连某一介老匹夫,看了都是仰慕之至。”
两人吹来吹去,吹得陈王格外感慨,他当真是很欣赏秦长史这个人。
离开秦府时,经过一片竹林,陈王看到前面有人,那人一袭白衣,正侧着身,似乎在抬头望着随风摇曳的竹叶。他眼睛不好,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位小娘子,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色的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秀发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白玉簪,未施粉黛,肌肤却如玉般晶莹。她听见了脚步声转过身来,目光极是澄澈地看着他,带着些好奇。
秦长史在一旁道:“这是小女阿莞,不懂规矩,让大王见笑了。”
说罢对秦莞道:“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见过陈王?”
秦莞恍然,立刻欠身行礼问安,然后退到一旁,陈王看她一眼,对秦长史笑道:“长史这么严厉做什么,也不怕吓到自己闺女。”
秦莞闻言抬起头,对陈王天真无邪地笑了笑,似乎是在感激他。
陈王一愣,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直钻心底,让他简直回不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午~
☆、第 60 章
圣人虽然在外一派贤德明君的模样,可唐颐还是了解他的,大老远跑来魏州,光是游历民情和游山玩水有什么意思?不开个晚宴,享受一下不同地域的歌舞升平,岂不是白来了?
于是在一个浓浓秋意的夜晚,晋王府举办了一场歌舞晚宴,邀请的宾客不多,都是魏州官职较高的官员极其家眷,而宴席上最尊贵的人,自然是晋王的兄长——远道而来的天子。
因颜渊是刺史,全家都受邀,颜雪柔不得不跟着父母兄弟一同去了晚宴。她入座后,全程都低着头,或喝茶或吃东西,连其他官员家的女儿跟她挥手打招呼,金氏用胳膊推她让她回应一下,她都只低调地回以一笑,安静得像不存在一般。
金氏虽然奇怪,却又觉得欣慰,平日里像男孩子般吵闹的女儿忽然这么听话还挺可爱的,看来有个位高权重的人在场也好,可以镇住她。
颜雪柔悄悄打量四周,见秦莞也来了,坐在秦长史身后的女眷席,她有些诧异,秦莞只是个庶女,居然也能来这种场合的宴会,看来秦长史还是挺疼她的。
然而这想法在宴会即将到达高|潮时戛然而止——
秦长史起身道:“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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