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要命了，等酒醒后不知道她头得疼成什么样。
    宁憬去拿了衣服和书包，帮陈乃昔把外套穿好，扶着她一起走出了酒吧。
    酒吧里外温差很大，今天夜里还下了点冰碴，走出大门，一粒一粒的碴子和风吹打在脸上，想要把人的脸都冻裂了一般。
    陈乃昔喝了酒后面颊通红，眼周也是红彤彤的，有些肿，宁憬还是借助酒吧上头的霓虹灯牌才注意到。这丫头喝高了，走路都像是踩在云上，飘飘然的，毫无重心。
    “陈乃昔，你家在哪？我打车送你回去。”
    “呜……我想睡觉……”
    “忍一忍，回家就能睡了。”
    “不嘛，我好想睡觉，困……”陈乃昔在嘴里嘀咕，人也不走了，直接倚着宁憬，靠在他肩头，“睡觉……睡、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唱起来了还。
    宁憬认命似的摇摇头，让陈乃昔趴在他的背上轻轻背起，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路边等车，实在问不出她家在哪再想其他方法解决。
    趴在宁憬的背上，陈乃昔两只手圈住少年的脖颈，靠在他的肩膀上继续唱歌。一曲终了，又开始唱最近的影视剧流行曲，最后竟是趴在他的背上哭了起来。
    喝醉的人情绪总有些不稳定，宁憬权当她是在发泄，哭过就没事了，可陈乃昔越发不安分起来，双手撑着宁憬的肩膀开始乱动，嘴里也跟着道：“呜……董映彩你个白眼狼，我以前怎么对你的你现在居然背叛我，呜呜……我出钱给你打胎，你被甩了第一个冲上去打人，你却追我喜欢的男生，你怎么不去死啊。”
    “怪不得我妈说让我少和你玩，你他妈良心就是被狗吃了，我陈乃昔怎么会交了你这个朋友。”
    噼里啪啦地念叨完一段，陈乃昔又开始哭，兴许之前也哭了不少时间，嗓音都有些沙哑，宁憬没办法，只好低声安慰她：“没事的，陈乃昔，你很好，以后一定也会遇到更好的朋友。”
    听到宁憬的话，陈乃昔哭声小了些，边抹着眼泪边问：“你也觉得我很好对吧？”
    “嗯。”
    “诶……嗝，你、你是谁啊？”
    “……”
    秉持着不能和酒疯子计较的原则，他道：“我是宁憬。”
    双手撑着少年肩膀的陈乃昔听到这两个字，立马又恢复到刚才抱着他脖子的动作，还把脑袋拼命凑往前，抽泣着问：“宁憬？”
    “嗯，是我。”
    “宁憬，宁憬……”陈乃昔来回重复着他的名字，又把脑袋凑到他的脸侧，说，“我好喜欢你啊。”
    然后自顾自地傻笑起来。
    这告白来得有些猝不及防，宁憬愣神，刚侧过头，余光就已经瞥到少女凑近的面颊。夜色没有影响他看清她的模样，附近微弱的街灯光色照亮了少女红红的小脸，噙满泪水的黑眸犹如沉在清澈湖底的月牙状宝石，熠熠生辉。
    忽然，陈乃昔止住笑，闭上眼睛吻了吻宁憬的面颊。
    温热的唇瓣轻触肌肤，柔软的亲吻在脸颊上挑起一阵电流准确击中了心间的靶子，宁憬愣怔在原地，路边呼啸而过的汽车声音像是在天河以外，他置身于那片颤栗感之中，快速有力的心跳鼓动着心房，也鼓动着耳膜，震耳欲聋。
    难以名状的陌生情绪在心中滋养生长，宁憬觉得耳朵发烫，甜涩交织的感受溢满了胸腔，想要处理，却无计可施。
    复杂的情愫还没有得到消化，脸上轻柔的触感已经消失，然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陈乃昔却是说了一句让人始料不及的话：“宁憬……我好、好难受，想吐……”
    宁憬：“……”
    ☆、二十六分甜
    扶着陈乃昔在垃圾桶边吐了一会，宁憬觉得他上辈子铁定是欠了陈乃昔什么, 上天才会派这么个神仙来折磨他。
    吐完以后, 陈乃昔人清醒了许多, 除了下盘不稳走路打转转以外，不再像刚才一样又唱歌又哭的。
    但同时，也把亲宁憬那事抛到脑后。
    陈乃昔折腾完, 宁憬扶她坐到围着灌木丛的水泥墩上, 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你家在哪, 我送你回去。”
    听到要回家, 陈乃昔可不干, 一把抱着宁憬拍她的那只手臂，左右摇晃：“我不回去, 我要和你待在一起。”
    “听话，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不嘛！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再闹我就生气了。”也不知道她是在装疯卖傻, 还是喝醉了就这副幼稚模样, 宁憬一吓, 便乖巧了。
    松开宁憬的手，陈乃昔气呼呼地端坐在水泥墩上, 宁憬拿她实在没办法, 又好言好语相劝：“好了, 把地址给我说，我叫车。”
    “我不知道地址！”
    “那打电话给你爸妈，我问他们。”
    陈乃昔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解锁后拿给宁憬, 小嘴撅得老高，像个小朋友被人逼着掏出心爱的玩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