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淮却是一下子愣住了,指尖捏着她的头发,一时间没有了动作。
——哥哥,以后带我去看萤火虫好不好?
——不嘛,你过几天就带我去好不好?我时间不多。
——爸妈很忙,但他们都努力在陪阿沁的,阿沁很开心。
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有着白瓷一般的脸蛋,轻飘飘的体重,还有那顶帽子……
她说她时间不多了。
而自己还认为她是个幸福的孩子。
楼淮忽然突兀地笑出声来,目光越过夏云容,看向从大殿里走出来的一家三口。
女人的眼圈已经红了,阿沁努力伸出手帮忙擦眼泪,一张小嘴不断地起伏,试图劝慰些什么。
女人俯身把阿沁抱起来,无言地望望同样面色凝重的男人,缓缓往外走去。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二人还听见了阿沁清脆的声音:“妈妈,别哭了,我没事,我会好起来的!”
后来怎么样回到家里的,夏云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楼淮将一块小小的玉佩塞到了她的手心里,随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和奶奶一起回去了。
而她一个人走回了家,眼前景物全是虚的。短短几天内发生的事情太多,情绪几度反转,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回到屋里,夏云容顾不上吃东西,打了一盆水,把整个脸都埋进清澈透凉的水里,直到实在憋不住必须换气为止。
抬起脸来,眼前一片模糊,手背覆上额头,火一般的灼热,惊得夏云容几乎失手把脸盆打翻。
她很少生病,正因为如此,一旦发烧感冒,就会要了她半条命。
明明是盛夏,她却感觉一阵阵的寒意,肩膀瑟缩起来,忍不住发抖。
苇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她脚边,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夏云容此时也顾不上它了,随意找出一点剩饭放到地上,绞了一条湿毛巾敷在额头上,衣服也懒得换就上了床,闭上眼睛,静静听自己如鼓的心跳
梦里眼前一阵模糊,身上忽冷忽热,夏云容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沉沉压在自己心口上,但根本无力去拨开。
伸出手去摸,指尖反倒触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或许是苇苇。但她一下子陷入了昏睡,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驱赶它。
头上冰凉的毛巾很快就变得滚烫,夏云容挣扎着想起来换毛巾,整个身子却都是软绵绵的。窝在被子里,背上全都是汗,却仍然在发抖。
绝望中,夏云容居然还能想到,要是自己因为发高烧死了会不会有人给自己烧纸钱。
要是几十天后才有人发现自己的尸体,那可就上新闻了。
夏云容如是想了一会,又很快被另一个梦魇捕捉,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怎么样。
要是就这样死了该多好,不用烦恼地思考那么多事情,只需要安详地躺着就好。
不过死了能不能看见别人呢?或许能吧,这样子挺好的,还可以时不时吓唬一下那些讨厌的人。
如同身在炼狱里面,一只游魂浑浑噩噩地往前走着,不知从何处来,亦不知从何处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间,心口一轻,整个人一下子松快了下来,额间一片沁凉,间或有冰凉的水珠滴落到她的脖颈上,十分舒服。
夏云容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一只温热的手腕。
耳边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这孩子,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不放心特意来看看……”紧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夏云容一下子睁开眼睛,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她一下子傻了,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周围,确认这还是在外婆家,而不是在自己家,这才迟疑着叫出口:“妈,你怎么来了?”
说着,她就一下子坐起来,眼前一片晕眩。
“躺下躺下。”程琳一下子扶住她,又把她按了下去,苦笑道,“还不是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担心你出事,正好休息,就赶过来了。你这傻孩子,发烧了怎么不告诉我?”
大起大落间转换的太快,夏云容好不容易适应母亲竟然来看她这件事,听到最后一句话,却正好戳到了痛点,冷笑道:“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会带我去医院吗?会给我买药吗?你就是说两句,说说能治病的话,全世界都去当医生了!”
她口不择言,陈年积攒的不满一股脑发泄而出,说话不无讽刺:“上次急急忙忙说药太贵要退的是谁?现在又那么关心我?要不是正好休息,你也舍不得请半天假来吧?”
说完,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程琳,在心里预演接下来会不会闹得十里八乡都知道。
她不是没有感激之情,只是程琳做事情从来都只做一半,哪怕前一半对她再感激,都被后一半的愤怒盖过了。
赌五毛钱,程琳最多只会给她买点便宜的药,才不会那么好心给她量量体温看看医生什么的呢。
程琳愣愣地听着这一通无名火,张开嘴想要说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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