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值得一试。
“我不要奖励,我想跟您做一个交易。”
洗过澡,宁樨趴在床上,累得头痛,但郁结的心情没有纾解,一点也睡不着。
这个时候,苏雨浓应该已经睡了。即便她还没有睡,宁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倾诉。
可能只是心思敏感捕风捉影,她感觉,以外卖送达为一个节点,那之后,她与温岭远之前的那种轻松且随意的氛围,突然间荡然无存。
温岭远是一个有魔力的人,当他视线注视她的时候,她感觉到轻松、惬意,仿佛自己被无限包容;一旦他走神,或者移开视线,这所有春风春雨一样温和的感受,顷刻会被加倍的的焦虑和痛苦取代。
周一的青杏堂一贯繁忙,因为这天有温鹤庭过来坐诊。
温家除温岭远父亲这一辈,几乎世代从医,最早能追溯到道光年间。战争年代,温家医馆被毁,温氏后人为保存药方、医典和名贵药材,几经辗转,从长江南岸迁移到西南深山避灾,其间多位温氏族人死于战祸,最后只剩温鹤庭祖父这一脉得以保存。
和平年代,温鹤庭继承父亲遗志,自西南回迁南城,弘扬家学,重建温家医馆。以爱妻翟氏之名为医馆命名,一则纪念与爱妻濡沫情深,二则感念翟家在温家落魄之时鼎力相助,三则寄望医馆重生,如青杏初生,欣欣向荣,终有一日硕果累累。
在南城,倘要看中医,多半会认准温鹤庭这块金字招牌。
老爷子有规矩,未免黄牛炒高价,不收诊金。问诊需提前预约,一次只放二十个号,从上午十点工作到下午六点。他年事已高,对患者负责,不愿长时间工作,身心劳顿以至影响判断。
饶是如此,仍有未曾预约的人大排长龙,寄望于预约号看毕之后尚有余裕。
池小园这一天也有得忙,这是很好的学习机会,她几乎一整天都在围着老爷子打转,既做助手又做学徒。
温鹤庭只治疑难杂症,小病小痛就转给温岭远或是章医生医治。
六点一到,池小园去门口挂上“今日号毕”的木牌。将大门一关,准时下班。
所以,这也是池小园最喜欢的一天,虽然忙,却可以不用加班。
晚饭在青杏堂吃,是温鹤庭的长孙温济深遣餐厅的人亲自送餐过来。
当归牛肉、赤金胡桃仁、四物汤煲鸡枞汤、合欢花皮秋葵、香茅陈皮兔丁……各种菜式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
温鹤庭很是不屑,“济深又来拍马屁。”
温岭远笑说:“您每回都这样说,每回却也吃得开心。”
“我是不愿浪费。他没出息,估计自己也知道丢脸,半年不去见我一次。”
“我哥是怕您将他扫地出门。”
今天晚饭章医生也在,因为每逢周一晚上,饭吃着吃着就会变成答疑时间。
他们日常遇到什么不甚确定的地方,都会在这一天请教温鹤庭。温鹤庭就是一部行走的医典,还是时时刻刻都在更新的那种。
大门口忽有人敲门。
池小园坐在里面的座位,应门不方便。温岭远让她坐着,自己去开。
原以为是哪个求诊的病人,哪知大门一打开,外面站着宁樨。
温岭远穿一件象牙色的毛衣,仿佛是很柔和的材质,只是看着就觉暖和。
宁樨只瞥一眼,刻意地将目光移向他身后,“你们今天怎么关门这么早?”
“爷爷过来坐诊,今天不加班。”
宁樨跳上台阶,听见茶室传来温鹤庭问询的声音。
宁樨高声唤一声:“温爷爷!”
温鹤庭笑着应答:“是小宁樨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后天V,当天会有三更。
☆、立冬(07)
宁樨走进茶室,温鹤庭朝她招一招手:“吃过饭没有?”
“吃过了。”
“那过来坐,喝盏茶。”
大家挪动椅子,给宁樨让出空位。
温鹤庭看着宁樨,笑说:“小宁樨是不是感冒了?”
宁樨睁大眼睛,“哇,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温鹤庭瞧一瞧舌苔,让她“啊”一声,点头道,“病程快要结束了吧?多穿点啊,这么冷的天,脚踝还露在外面。”
宁樨不好意思地弯下腰去,将卷起来的牛仔裤裤脚放下。
已经吃完饭,温岭远和池小园收拾过桌子,拿茶壶和茶杯斟茶。
宁樨捧着茶杯,喝得急,呛住,咳嗽一声。
估计温鹤庭以为她是感冒引起的,笑说:“你们现在的小孩子,就是身体素质太差。岭远,你以后带着小宁樨做五禽戏吧。”
“五禽戏是什么?”
池小园笑答:“可以理解为强身健体的体操。”
宁樨惊讶地看向温岭远,有点没办法把他和这种东西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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