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北京》,我有没有记错?”他被怀疑说谎却也不恼,用细节自证。
“原来你真的去看了。”宁樨觉得惊喜,又觉得遗憾,如果知道他在下面听,她或许会更投入一些,“……我没有唱好。”
“是吗?我反倒同意你同学对你的评价。”
感情饱满又不做作?宁樨说:“你们对我有滤镜。我都记不得自己唱的时候是什么状态了。”
她唱一首粤语歌,温岭远恰好听过,关淑怡的《地尽头》。“隔岸无旧情,姑苏有钟声,震荡过的内心只有承认,逃避到地心都不会入定”。她嗓音没有关淑怡那样的鬼魅,更清灵些,有些像吴雨霏。十几岁的年纪不够驾驭沧桑,强行表现反而做作,投入不走心的失落,或许更相宜。
“人当然都是主观的,你不如坦然接受称赞。”
宁樨笑了。
“你学声乐,今后打算往这条路发展吗?”
宁樨眨一下眼,“啊,你以为我是学声乐的。”
温岭远转头看她,“难道不是。”
宁樨坐直身体,把花束当话筒,轻咳一声,字正腔圆地开始播报:“晚上好,今天是11月21日,欢迎您准时收看夜间新闻。在刚刚结束的南城九中第八届校园歌手大赛上,上届冠军宁樨同学,也就是我本人,再度斩获冠军,卫冕成功,这也是宁樨同学第三次获得该奖项。赛后采访环节,宁樨在发表获奖感言时这样说道:既不感谢声乐老师的栽培,也不感谢声乐班上同学的支持,因为我是学播音主持的,和声乐没有半毛钱关系。”
温岭远笑不可遏。
宁樨放松下来,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我现在相信你是真心觉得我唱得好了。”
“如果你没有受过专业训练,那我只能说……”
“嗓音作弊?”宁樨笑说,“小雨是这么说我的。音色独特或许是优势吧,小雨说我实在混不下去,可以去唱歌做主播。”
“如果这是你喜欢的,未尝不可。”
宁樨耸耸肩,“我还不知道我喜欢做什么。”
“那不如我们先考虑当下,比如,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三明治,”宁樨看着他,斗胆再加了一句,“你做的。”
温岭远笑说:“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不要考验我的厨艺。换一个吧。”
“那我想吃海底捞,外卖,在青杏堂吃。”
温岭远看她一眼,“为什么不去店里?”
“我不知道,可能因为太冷了,在外面的店里好像没有办法定下心。这种下雨的天气,我只想在自己家里,吃一点热腾腾的东西。”
“大致理解你的感受。”温岭远把自己手机解锁,递给她,“你来点吧。”
宁樨不接,“我请你,让我请一回吧,我是冠军呢。”
温岭远没有和她争。
晚上进青杏堂,要走靠近马路这端的后门——让人困惑的格局,青杏堂的大门在建筑的背面,后门却在建筑的正面。
宁樨提出疑问,温岭远解释说:“原因很复杂。青杏堂的大门,原本是朝向马路的。后来两旁的建筑扩建,市政规划又使道路改向,变成现在这样格局。如果要调整大门方向,需要将靠近马路一侧的店铺都买下来,再整体打通。我跟店铺的业主接洽过,你猜怎么样?”
“坐地起价?”
温岭远点头,“所以不强求了,门朝哪边开,都只是形式。”
后门是两间店铺之间小小的一扇铁门,白天通常都是锁上的。进去是青杏堂的库房,再往里走,经过一条走廊,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员工休息室。厨房主要用作给病人代煎中药,也配备有冰箱、微波炉等基本设施,方便员工使用。
温岭远沿路将灯打开,“你想在哪里吃?员工休息室,还是茶室?”
“休息室吧。”宁樨不好说其实她想去楼上吃,只是会弄得房间都是火锅味,让温岭远没法好好休息。
温岭远打开休息室的空调,然后去了厨房。宁樨坐得有一些无聊,去厨房围观。
温岭远抱着手臂站在灶台前方,薄薄灯光洒在他肩上,而他在……发呆?
宁樨突然一声喝。
哪知道只听见温岭远笑了,一点没被她吓到。
宁樨耸耸肩,走到他身旁。
和一般家用的厨房很不同,这里置有七八口燃气灶,上面都摆放着煎药用的陶罐。经年累月,这个房间给熏出浓重的药味。
“针灸我是相信的,喝中药……真的有用吗?”
温岭远或许已经无数次碰到这样的提问,所以语气和神色都很平和,“中医是一种经验科学,现在缺少的是系统化的理论建构。你应该知道屠呦呦青蒿素获得诺奖的事?”
“可是,”宁樨摸摸鼻子,“我看到有人说,青蒿素的发现,并不属于中医。”
温岭远笑了一下,“这样的言论不罕见,背后也有很复杂的原因。只要厘清一个概念,就能对这些观点形成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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