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老桥加固修复的活,说难听点,纯属擦屁股,工期又不短,动辄一年半载,虽说用不着整个工期都待在工地,但一旦接了活,出差日子前前后后加起来一两个月是少不了的,在外又只有那么点有限的补贴,所里但凡有点资历的,没人愿意主动干这个。
会议室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再次投向赵南箫。
所长胖脸上的笑容更加可亲了:“小赵,既然前期检测是你负责的,要么后续也由你跟进?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我帮你解决!”
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最讲究论资排辈,她自然明白。
她单身,所谓的“骨干”里,也只有她最年轻,资历最浅。赵南箫接到这个活的时候,就知道后续也是自己的。
正要回答,会议室的门被敲响,道桥院办的张秘书探头进来:“高所长,院长叫你过去一下。”
所长让人稍等,出去了,片刻后回来,坐下去说:“正好你们人都在,有个事先插下。刚才胡院找我,布置了个新任务。外地有座高速公路桥因为山体滑坡巨石下落损及桥体,为安全起见,只能暂时封道。那段高速以前是我们院设计的,合同有后续的维护规定,现在需要我们尽快派个人过去勘察对施工方提供技术支持。你们谁去?”
“在哪里?”刘工问了一声。
高所长报了具体地名。
青岭大桥,A省,事故点距离最近的有机场的城市两三百公里,还没通高铁,只有普通火车抵达事发点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县城。
大家又都沉默了。
高所长眸光炯炯,射向坐在赵南箫身边的沈工:“老沈,要么你去?你对这种意外灾害引发的病桥改造应该很有经验。”
老沈面露为难之色:“所长,不是我不想去,实在是最近不方便出远门。我老婆响应国家号召,最近刚生完二胎,家里老人身体也不好,需要我照顾。”
所长放弃了,看向江工。江工表示自己手头现在有个重要的城建项目在盯着,分身乏术。
所长又看林洋。
林洋斯坦福留学归来,发表论文多篇,数篇收录EI,科研能力突出,传言是院里重点培养的年轻高管人才,不止道桥院,在总院里都很出名。
林洋清了清嗓。
“所长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和新区规划设计研究中心合作一个新课题,手下带了七八个学生,都等着这个课题写毕业论文呢,学生毕业不是小事,关系一生,我总得对他们负责是吧?不过……”他顿了一顿,瞄了眼赵南箫。
“我可以同时再接赵工先前的事,帮她减轻点负担。”
“赵工,你觉得呢?”
他笑吟吟地看着赵南箫。
几年前赵南箫刚进道桥院时,肤白貌美,一头长发也还没剪掉,真真的美人,林洋初见就惊为天人,立刻展开追求,追求无果,后来对着她,就成了现在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所长略微迟疑了下,转向赵南箫。
“小赵,要么再辛苦你一趟,你去?”
大家也都看了过来。
赵南箫慢慢吐出一口气,笑了笑:“所长你安排吧,我没问题。”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把事情交待给小林,再去张秘书那里了解情况,做好准备,今天早点回,下午放你假,休息休息,明天就出发吧。”
“年轻人嘛,就是要多锻炼,这是所里对你的信任!抓住难得机会,好好干,对自己的能力也是一种提升!”
任务解决了,所长挺高兴,端起茶缸咕咚一声喝了口水,笑呵呵地说道。
会议室里最后剩下赵南箫和林洋,还有陈松楠。
林洋交叠起二郎腿,整理了下今天穿在身的那件黑色爱马仕衬衫的袖扣,笑着说:“赵工,所长对你真的器重,你毕业进来也就三四年吧?现在都放心让你独立跑了。也是,干咱们这一行的,实践最重要,至于学历什么的,反倒无关紧要。”
赵南箫没留学背景,也没在国内读研,大学毕业就直接工作了。
她没搭话,转向陈松楠:“小陈,把T市公铁两用桥的全部资料还有相关人员联系方式都转给林工。”
“知道了!”陈松楠应她。
“林工,你这边后续要是另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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