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实在不想擦了口红和遮瑕重来一次,把外用药留在桌上没动,只拆开了内服药,看是那种没病也能吃的维生素片,用来降火的。
她转头找起水壶,在客厅茶几上发现它时,目光一晃而过,看见昨晚那张沙发边,垃圾桶里堆了好几张皱巴巴的纸巾。
她没在客厅用过纸巾,第一反应是奇怪:程浪擦什么呢,用这么多纸?
该不会亲完她以后,他给自己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吧?
徐翘猛地跳远开去,嫌弃地看着那个垃圾桶,心脏疯狂跳动。
然后跳着跳着,她又否决了这个猜测。
不至于猴急到在客厅解决吧?
她拿起水壶倒水,忽地想起什么。
哦,是汗吗?
说起来,他昨晚的确出了好多汗,而且是接连两次,一次是把睡着的她抱上楼后,一次是在沙发上亲她后。
哎,这男人怎么每次跟她亲热都出这么多汗啊?
之前在家里抱她的时候也这样,在电影院牵她手的时候也这样。
她魅力有大到让人这么沸腾吗?
郁金发来消息,说她到达了酒店大堂。徐翘匆匆换上高跟鞋下楼,因为抱着对程浪百思不解的疑问,跟她见面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郁金在跟她碰面之前,就听她讲了今天要先去商场给程浪家人挑礼物的事,还以为她是在为这个发愁,彼此问候几句后,就开始开导她,传授给她一些第一次去男朋友家里的经验。
因为买礼物是瞒着程浪的行程,徐翘跟司机表示她要跟小姐妹单独约会,然后和郁金一起打车去了商场。
一路上,她一心二用地听着郁金的经验之谈,心底却一直隐隐觉得不对劲。
没见过猪跑,好歹也吃过猪肉,她晓得男人动情时可能会流汗,但绝不该是脸色苍白地冒冷汗。
程浪昨晚第一次亲完她之后那满头的虚汗,反倒跟那天,在学校坐观光车时“晕车”的样子有点像。
那是一种不太正常的病态。
而且,他好像不愿意被她发现这种病态。
昨晚也好,前阵子在电影院也好,他老是动不动蒙她眼睛,或者在她疑问时,用其他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而在学校也好,之前跨年夜在公寓被她意外抓疼也好,他又老是回避就医这件事,总坚持说自己没事。
很多零零碎碎的,当时没觉得不对劲的画面此刻在心里组合到一起,似乎无一不在证明,程浪的身体有问题,并且不是一天两天了。
徐翘想到这里的时候,心怦怦怦跳得异常快,脑袋里涌现出很多天崩地裂的坏想法。
他不会得了什么可怕的绝症吧……
到达商场挑选了一圈礼物后,郁金见她脸色不太好看,问她怎么了。
她心里实在不安,找借口说例假在身,不太舒服,去趟洗手间。
郁金找了个休息室等她。
徐翘走进洗手间时手都在抖,在隔间拿起手机搜索起相关病情。
肾虚?她摇摇头。只是亲亲抱抱拉拉小手不至于虚成那样吧。
心肌缺血?她又摇摇头。那发病的时机对不上啊。
汗腺疾病?她再次摇摇头。他的症状还伴随着呼吸急促,脸色发白呢。
徐翘觉得可能是输入的关键词不够精确,这答案范围也太大了。
她把程浪的具体症状和发病时机描述详细,重新搜索,然后一个她只在青春期的玛丽苏小说里看到过的名词跳了出来——恐女症。
恐女症?
徐翘下意识地准备摇第四次头,摇到一半忽然顿住。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她居然找不到一个摇头否决的理由。
除了那天在学校的事故,是她想不明白的意外,其余时候,他的每一次异常,似乎都能被这个心理疾病准确无误地套上。
而且,这也解释了,程浪这种有钱有权有颜有双商的男人,为什么到二十七岁才谈上第一次恋爱。
同样也解释了,最开始,他为什么在误以为她是会对他动手动脚的open girl后,坚决地拒绝了她。
“不会吧……”徐翘傻在洗手间,迟迟缓不过劲来。
在长久的呆滞后,她记起了宋冕。
震惊太过,她甚至在没想清楚到底该不该问的时候,已经不自觉拨通了宋冕的电话。
“徐翘?”宋冕很快接通了电话。
“嗯,是我。”她心乱如麻地攥着手机。
宋冕隐约听出不对劲,温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她咬咬牙下定决心,“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
“程浪他……或许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电话那头在短暂的沉默后,很快作出严肃应答:“我不能透露任何关于我病人的隐私信息,对不起。”
但徐翘已经得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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