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出来一大块果肉,她也没有发现。
“母亲……孩儿想念世子夫人,我想去看她……”李霁侠可怜巴巴地看着柳玥君,低声向她哀求。
柳玥君回过神来,冲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狠狠瞪了一眼:“憨货!有你这样管媳妇儿的吗?趁着她一次犯错,你不把她收拾服帖了,往后她便要骑到你头上屙屎!”
“我知道……母亲,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她……”
柳玥君一口气噎住,自己正要好好规制规制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自己的儿子却哭着喊着要见她,果真是自己的“好儿子”!
柳玥君语重心长地开始说教:“侠儿,你知道吗?这女子命太硬,法师说她是做皇后的命,虽说咱不一定全信,但咱也不能置之不理,你瞧,你这不就真的被她给妨到了嘛!”
李霁侠瞪眼,“母亲何意,这是预备要将她献给陛下了不成?往后这天下谁又去那劳什子的庙宇抽到那支签,便一定就能得到皇帝陛下的青睐了?陛下究竟喜欢的是那支签,还是喜欢素未谋面,远在天边的人?母亲非要如此附会,岂不荒唐?。”
柳玥君扶额,“如此踩尾巴似的,搞得像你的母亲就是恶婆婆,非要卖儿媳了不成?既然你媳妇的命硬,咱就先去庙里找大师替咱家给治治,减减她的福气,让她正好可以匹配我儿的命格,岂不妙哉?在她的福分被消减到合适程度之前,我儿最好还是别再见她了。”
李霁侠思忖,须臾开了口,“母亲言之有理,可是在此次求签之前,母亲与她薛家过六礼时便问过八字,也找人合过,回的可是金玉良缘,天作之合,如今却变了。母亲替儿子着想,行事谨慎是儿子的福气,可是儿子娶她至今在一起也已逾半年,半年都这样过来了,就偏偏这几日会妨到我不成?”
李霁侠放低了声音,苦苦哀求,“母亲就让孩儿见见她吧……”
眼见这李霁侠情根深种,哪能劝得动?柳玥君气不打一出来,憋了半天,好容易理顺了气,没好气地塞了一块苹果进他的嘴。
“想见她就努力让你自己好起来吧!你这样半死不活地躺着,她生龙活虎地站着,你愿意让她再笑话你一次吗?”
李霁侠笑,他深吸一口气,冲自己的母亲狠狠点头,虽然暂时还不能立马见到她,但有了母亲这句话,李霁侠顿时觉得生活变得有了意义起来。
他爽朗地冲柳玥君应承,并在心里给自己暗暗鼓劲,一定要好好养病,让自己的身子尽快恢复起来,这样,他便可以再度见到薛可蕊了。
……
却说这薛可蕊,回到秋鸣阁便又重新回到了过去那无人问津的清冷境地。
怀香端来一大盘杏仁献宝似的捧到薛可蕊的面前。
“三小姐,瞧,念春给您送来了这个。”
薛可蕊轻笑,那冯驾也忒肤浅了些吧,他以为今天送篮果子,明天送盘杏仁,她就能过得钟鸣鼎食了?
见薛可蕊瞧不上这点吃食,怀香再接再厉:
“三小姐怕是不知道,那日上元节,您喝醉了。冯大人将三小姐您送回了秋鸣阁安顿好后才走的,因您醉得深,冯大人是抱着你回屋的……”
怀香说这话时,眼里闪着奇异的光,满脸都是意味不明的笑。薛可蕊满头汗,只觉这怀香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讨打——
冯驾这一走,倒真是有些一去不回头的意思。
若说这就是冯驾口中的“照顾”,那薛可蕊就真的要看轻冯驾这个人了。念春代替不了胡嬷嬷把持薛可蕊的吃穿住行,除了偶尔代替冯驾给秋鸣阁送点“温暖”,让她饿得不那么厉害,旁的作用,几乎没有。
该吃不饱饭的依旧吃不饱饭,该禁足在这秋鸣阁的,依旧得禁足在这凄风冷雨的破竹楼。似乎上元节随冯驾外出看灯,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薛可蕊拍拍脑袋,自嘲地摇摇头,她默默地在心底开解自己:
待在这秋鸣阁,除了的确委屈了肚子,旁的倒是挺自在。
如若非要让自己在呆在秋鸣阁与李霁侠身边选,她一定会选择秋鸣阁。虽说日子过得凄苦了些,但胜在没有糟心事,自己可以有一颗自由的心。若是留在李霁侠身边,不仅自己的身子不自由,就连自己的所思所想都得按照李霁侠的要求来做,不然一个不小心,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扑面而来的惊涛骇浪!
薛可蕊终于心安理得地禁了自己的足,终日守着破破烂烂的秋鸣阁过日子。倒是一个慵懒的午后,秋鸣阁难能可贵地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艾沙来了。
艾沙似乎才大病了一场,面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薛可蕊突然发现,自己过了一个纷繁芜杂的新年,自初三晚上的家宴后,竟一直没有再见过艾沙。
薛可蕊满脸疼惜,冲着艾沙张开双臂:
“我最美丽的姑娘,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比起你那会儿自叛军刀下捡回一条命时的情况还要糟糕,你是哪儿不舒服了么?”
艾沙无奈地笑,“世子夫人,我是来求你帮助的,没想到去枫和园找不到你,你们冯府的婢子们告诉我应该到这里来寻你,于是我便来了……可是我发现,你似乎比我还需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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