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着他。
过了半晌,她才歪了歪头,把手搭他肩上,拂去不存在的灰尘,说:“你没回答我的问题,这可不讲礼貌啊。”
孙哲平愣了下:“什么问题?”
贺瑶从他脚背上下来,重新踮起脚,把鼻尖凑他颈侧,道:“你喜欢尼罗河?”
闻言,孙哲平失笑。
他还以为什么问题,原来就是这个:“还成。没喷,开了一瓶放在衣柜里。”他语毕,不等贺瑶接话,就又道,“该你了,姐。”
贺瑶也不避,大大方方地抽一口烟,一边说,一边慢吞吞地吐出烟圈:“我爸妈从小叫我要懂礼貌,所以我也在撩你,平子。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知道吗?”
贺瑶喜欢没事就掰扯点儿文言文,孙哲平能听个一半就算不错了。他高中毕业就跑去组建战队,大学没读,高考的东西也忘了个干净。现在也是,他听来听去就听出个“咱俩扯平”的意思,但他还有话想问她。
其实想问的话,还挺多的。
但那么多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又溜了,悉数咽回腹中,贺瑶的目光里缴枪投降。
孙哲平绕开了她,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摁灭,扔进了垃圾桶。他转身下楼,道:“知道了。没啥事的话,我先回去。”顿了顿,孙哲平又回头,笑了一下,“总不能头天回家就夜不归宿,是吧?”
贺瑶掐着烟靠在楼梯的栏杆上,道:“学乖啦?”
孙哲平不理她,在玄关处换鞋。
贺瑶看着他动作,过了一会儿,在对方开门的时候,忽然道:“等会儿。”
孙哲平用眼神询问。
贺瑶赤脚走下楼梯,从茶几上抓起钥匙扔过去:“老喂蚊子不好,下次进来就行。我约了专家给你看手,后天你来公司找我。”
孙哲平接钥匙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事又被对方在这个时候轻描淡写地提起。她说这话的语调无比平静,就仿佛在说后天出去吃饭一样。
也好。比起同情,这种态度让他舒服多了。
孙哲平应了,然后垂眼看了下贺瑶踩在冰冷大理石地板上的脚。
女人的脚形好看,淡色的指甲油意外地和地板颜色很搭。她踝骨也纤细,左边还纹了个花体的大写“S”,瞧来不觉得狰狞,反倒有一种诡谲的美感。
贺瑶嗤笑,她抬脚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还不走,等着我留你睡觉呢?”
这话说得露骨又暧昧,叫好不容易被空调吹冷的温度又腾升起来。
孙哲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答。然后他蹲下.身来,在鞋柜里找了双毛绒拖鞋。他握住贺瑶的一只脚,说:“寒从脚底起,生理期刚结束就折腾自己。姐,你很行啊。”
贺瑶愣了一下。
她是生理期会痛的,也的确刚结束完没几天。她跑去K市处理百花的事时,正好是经期的尾巴,整个人虽然好多了,但还是有点儿憔悴。
这都看出来了?贺瑶摸了摸下巴,抬起脚穿鞋。
孙哲平仿佛看透她的心思,嘲笑:“你第一次痛的时候差点把我屋给砸了。”
贺瑶……贺瑶沉默,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难怪对方把她日期记得这么清楚。但认错是不会认错的,她扬脸,挑眉,不甘示弱:“是啊,我行得厉害。怎么着,平子,你不行啊?”
孙哲平额角一跳,沉默地看她。
他站在门前,身体的一侧被落地窗洒进的月色照亮,在开着暗灯的大厅里显得尤为突兀。他个子又高,杵在贺瑶面前,得低着头看她,整个人染上一股莫名的气势。
贺瑶没害怕,反倒有点来劲。
自打对方去搞了电竞,她的确有好几年没见孙哲平了。先前就算是夏休期,这人也不回来,视频通话也仅能看出他确实是成熟多了。直到现在,贺瑶才更清晰地意识到,小时候被她罩着的小孩儿,都二十二岁了——也就意味着,成年了,能做点什么了。
这样的想法在心里打了个转后,贺瑶忍不住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别霍霍人家。
她这一下子,连上她刚说的那句话,叫孙哲平不怒反笑。
孙哲平抬手,从贺瑶手里拿走了烟。
他把还沾染着她淡色唇膏的烟咬进嘴里,深吸一口,然后低头,渡到贺瑶的嘴里。
她嘴唇很软,完全不像是她展现给外人的那样强硬、锐利。好像还有点甜,似乎是迪奥才有的味道。
孙哲平这样想道。
他亲得很绅士,一点儿也不粗鲁。
这样的发展出乎贺瑶的意料,但又隐隐约约觉得,好像也不是特别震惊。哎,大家都是成年人,亲一下就亲一下了。而且亲她的是孙哲平,又不是什么随便找的阿猫阿狗,不亏。
贺瑶正胡思乱想,孙哲平忽然放开了她。
他把下巴搁到了她光滑的肩头,用手指帮她把有点儿滑到一旁的肩带勾回来,然后把嘴唇凑到她耳畔,说:“瑶姐,别和男人说行不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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