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颜蹙眉,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将目光全都放在课本上。
可早就没了读书的心思。
早晨上课时陆淮琛一反常态,不仅没睡觉还戴着眼镜仔细听了一上午的课,课本上标记地密密麻麻,连他最讨厌的枯燥文言文都认真做了笔记。
课间操的时候洛颜迷迷糊糊跟着耿依然下去,走到操场才想起来自己没戴胸牌,她今天一整天都失魂落魄,上课都能走神,更别说能记得这件事。
“那怎么办啊,如果扣了分大郎找你谈话怎么办,”耿依然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放在站在男生队伍最后排的陆淮琛身上,眼睛一亮,飞快说,“要不你找陆淮琛要?”
她转过头去,闷声说:“我才不。”
“你俩还吵架呢?那我去跟他说你没戴,他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然而话音刚落,她再转头的时候,发现陆淮琛将胸牌给了同样没戴的齐琳琳。
“……得,”耿依然耸肩,“这下你们两个真是有难同当了。”
果不其然,洛颜刚做完广播体操回到教室,就被人告知要去办公室受训。
她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水逆,从昨晚开始出门吃饭遇鬼,又被人放鸽子,今天又是一连串的倒霉。
她慢吞吞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正午的阳光从香樟树叶的缝隙中穿过,光线折射在玻璃涌入眼眶,灼得人视线一片青黑。
斑驳陆离间,她看见陆淮琛颀长挺拔的背影。
武大郎见她来了,搁下氤氲着茶香的水杯,肃着语气说:“做操为什么没带胸牌?”
强掰不来,她干脆就实话实说,反正到最后也是挨一顿训:“老师我忘了。”
话音刚落,他眉头立马蹙得跟树干年轮似的:“洛颜,你在老师眼里一直是个细心的好学生,怎么也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就因为你们两个的失误,今天我们班扣了四分,四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义吗?这就意味着这个月的流动红旗白白拱手相送了。”
“……”
洛颜背过手去,垂眸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仔细想来她还是人生中第一次被叫到办公室挨训。
读书这么多年来,她脑海里一直绷着根弦,不知道是跟洛文强过不去,还是跟自己过不起,她做什么事情,都希望自己是最好的,不允许出半点差池。
好像这样,她就能在别人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一样,从小她就问奶奶妈妈的去向,奶奶只是一味的告诉她,只要变得足够优秀,妈妈就会回来。
直到长大她才知道这种话是骗人的。
“洛颜!?”武大郎啪一下拍响办公桌,将她放空的思绪猛得拽了回来。
“昂?”她下意识地回复。
“我在这说着你你还敢走神,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让陆淮琛给带坏了?”
33、三十三点想亲 ...
33.
被提及自己的名字, 站在一旁的人怔了下, 微微侧眸瞥了身边的人一眼——这还是他今天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打量她。
她看上去没休息好, 眼底的青黑格外明显, 又被这个问题问得无所适从,嘴唇翕合了几下,紧张到指尖快把虎口那块皮肤抠红了:“没有。”
“真是不像话,”武大郎把手里的资料往旁边一扔,长叹一声,“你们两个,写个反思交上来, 下不为例,如果再让我抓到你们不戴胸牌,下次就不是反思这么简单了。”
走出办公室屋门的洛颜感觉像是踩在了棉花上,双腿虚得打颤险些站不稳。
原本只是简单的因纪律问题挨训,当提到陆淮琛的时候,她总感觉像是被问到早恋问题,心思瞬间飞了个十万八千里,又被他打量的头皮发麻。
她慢吞吞地走回教室, 翻出几张信纸来, 拆开笔盖认真地写下“检查”两个字,笔尖处没了下文。
写检查好难。
这一切全是陆淮琛的错, 要不是跟他冷战,她也不会忘记胸牌,也不会被武大郎批评, 更不用写什么刁钻的检查。
她越想越郁闷,干脆想扔掉笔的时候,发现信纸上不知不觉写了五个大字——“都怪陆淮琛”。
“……”
这检查写的还是非常有有道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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