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眀杵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经王陵川这么一说,连他自己都怀疑对阿汝有什么别的想法了。但再认真思考过后,他还是觉得王陵川的说法有一部分是错的。
之所以说有一部分是错的,是因为他确实也说对了一部分:他对阿汝跟从前不一样了。但要说这不一样来自什么特殊的感情,却是不正确的,他再三确认自己,对阿汝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至少现在没有。
可是他又想起王陵川说的“等她年纪大些就有想法……”的话,心里顿时又乱作一团麻,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烦躁的感觉,叨扰得自己无法安宁。
这份烦躁一直萦绕在心,导致他今天坐在马车里都心不在焉,阿汝在一旁甜甜的笑,说着什么话,他也没怎么注意到。不过经过熟食铺的时候,他还是没忘给阿汝买点肉吃,虽然阿汝每次都没主动提,但他知道香味一旦给她闻着,不买点什么来吃对她会是一种“折磨”,而且看她吃得高兴,自己心里也挺舒服的。
阿汝捧着牛皮纸包好的几根卤鸡爪,迫不及待地往车上钻去,顾砚眀跟在身后。
一个农妇模样的女子本来正颓丧地走在街上,看到熟食铺门前的马车和顾砚眀,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跑过来捉住他的胳膊,道:“少爷,真的是你!”
话音刚落,农妇鼻子一酸,眼泪就扑簌扑簌落下来,下一刻整个人已经跪下来,抓住顾砚眀的长衫不肯放手。
几人都被吓了一跳,阿汝本来已经进了马车,这会儿也重新跳了下来。
顾砚眀略端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惊道:“隐香?”
闻言,赵兴和小进都大吃一惊。眼前这个女子皮肤晒得黝黑,双手布满伤痕,指节也有些微微变形,她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穿了一套肘部和膝部带补丁的灰色衣裤,怀里抱着一个大布包。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是明艳俏丽的隐香?
顾砚眀忙扶她起来,见她形容惨淡,一时也心生不忍,便问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半年多以前,他得知隐香的心意后,刻意疏远冷落了她许久,本想叫她自己想明白,谁知后来周氏却得知了此事,趁他去书院上课的时间,将隐香连同砚书屋里的玉香一并撵了出去。
他虽对隐香无意,却也没想过要撵她出门,毕竟是自小就服侍在身边的丫头,还是有主仆情分在的。后来听闻她已嫁了人,还以为她成了家应该会过得好,谁知再见竟已是这幅模样。
隐香抽抽涕涕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赵兴生怕惹出什么事端,提醒道:“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
“没事,等一会儿吧。”顾砚眀道。
隐香抽噎了一会儿,看见旁边微微发愣的阿汝,从前自己因心存非分之想,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现在想起来,自己当初实在没有自知之明。于是又转向阿汝向她磕了一个头,在心里默默道歉。
“你为什么给我磕头呀?快起来。”阿汝见地面又脏又湿,受宠若惊地忙扶起她,说道。
顾砚眀见此处挡住了熟食铺的门面,不方便久留,便另找了一块无人的空地,站定后才问到:“你拿着包袱要去什么地方?”
隐香道:“我家里那位眼下正病着,他的病拖不得,一天也不能断药的,家里一时支不开,所以我就拿些棉衣去当铺换点银子。”
几人听罢都纳罕不已,能把冬天御寒的棉衣当去,看来隐香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艰难。小进见她这样冷的天却只穿得单薄,不忍道:“隐香姐,这么冷的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那人待你不好吗?”
“他待我倒是好的,只是时常卧病吃药,好不好的也没用。”当初被撵出顾家时,爹娘因觉得丢脸,急忙就把她嫁了,也不曾细细挑个好人家,过了门才知道那人原来是个药罐子。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公公婆婆又爱闹腾,地里的活全仰仗她一个人做,他对自己好又有什么用呢,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想到这些,隐香忍不住又带了哭腔,掩面道:“这辈子的好日子只怕都在顾家过完了,剩下的,挨过一日是一日吧。”
顾砚眀沉吟良久,叹口气道:“当初你走得匆忙,好些东西都没带走,既然今天碰上了,明日我叫小进给你送过去,只是还不知你家在哪里。”
闻言,隐香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愣了许久,她在顾家伺候了十来年,私底下也攒了不少赏银,另外也有从前太太赏的首饰,这些东西加起来总不下白两银子。被撵的那天太太动了真气,这些东西便没许她带走。若真能拿回来,药钱有了不说,还能再添置几亩地来种,虽然自己会更加累,但有了地就不用因为粮食不够而时常饿肚子了。
隐香顾不得脸面,感动地抓住顾砚眀的衣裳道:“若真能这样,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少爷!”又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家就在杨家村那边,过去后只需问我的名字就可以找到了。”
顾砚眀点点头:“外面天冷,快回去吧。”
隐香擦干脸上的泪珠,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时看了一眼阿汝,今天的情形她也看出来了,少爷对阮家小姐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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