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
赵瑀嘴唇咬得发白,颤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明天我去找温钧竹。”
“等等,让我想想!”刘铭来回踱着步子,紧张地思索着,忽脚步一顿,拍着手笑起来,“我知道怎么破这局了,哈哈,温钧竹这个伪君子,我非把他遮羞布扯下来。”
蔓儿急急问道:“怎么破?快说!”
刘铭眼珠一转看到赵瑀,嘿嘿笑了几声,竟有点愧疚之色,“就是有点儿对不住太太……我往外散消息——温钧竹是因东翁抢了他亲事,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做御史最重名声,如果他德行有亏,自然说的话也不能为人所信,这奏折的可信度就要大打折扣!”
赵瑀低头暗暗掂掇了会儿,不得不说这也是个破解之法,因笑道:“只要能解老爷的困局,做什么都可以。反正在京中我也没什么名声可言,我不在意的。”
刘铭满意地搓搓手,兴奋得呼吸都有点急促,“杀人不必用刀,流言一样可以杀人!再加上东翁请罪折子上已隐隐提到清流结党的隐患,我就不信皇上无动于衷。事不宜迟,我马上就走,京城和直隶地面上……哼,三教九流,谁不敢给我沧州袁家点儿面子?看着吧,不出三日,我非让这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去!”
这人蹦起来说走就走,赵瑀忙唤住他,“先生,吃过晚饭再去?”
“不必,正好找他们喝酒,饭桌上才好谈事。”刘铭头也不回,挥挥手疾步如飞,身影顷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赵瑀叹道:“刘先生尽心尽力为老爷出谋划策,等老爷平安归家,务必要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蔓儿噗嗤一笑,“他啊,他是怕老爷倒了,没人敢用他做幕僚,那他这辈子也没站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机会啦!”
想起刘铭的出身,赵瑀也是浅浅一笑,流露出不易察觉的轻松和宽慰,“好人好报,因果轮回,当初老爷好心救人,现在却是因此救下了自己。”
“没错!”蔓儿快人快语,“那些黑了心肝害人的,早晚也会把自己害了去。”
瞬间,赵瑀想到了温钧竹。
李诫一心想的是如何办好皇上交代的差事,温钧竹一心想的是如何出了胸中那口恶气。
孰上孰下,一目了然。
亏她之前还认为温钧竹是个正人君子,自己的眼睛真是瞎了!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当面问问温钧竹——你何德何能,堪居御史之位?
孟夏五月的夜非常的深沉,没有风,显得有些闷热,也没有虫鸣,显得格外寂静。月亮躲进厚厚的云层中,不露一星半点的光芒。
温家东南一处屋舍,没有燃灯,温钧竹立在窗前,出神地望着黑黢黢的院子。。
墙角的槐树、满墙的爬山虎,还有门前的蔷薇花丛,都变得阴森幽暗,看上去张牙舞爪的,好像在蹲在黑暗中的怪兽,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吞下去。
温钧竹狠狠打了个冷颤。
他手忙脚乱地燃起烛火,昏黄带着暖意的灯焰亮起那一刻,他方觉心中的寒意减轻了。
温钧竹长长吁了口气。
天色将暗的时候,魏士俊来找过他。
温家和魏家世代交好,魏士俊和他也是自幼相熟的,他一度认为魏士俊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然而这位朋友气势汹汹登门,劈头盖脸就讥讽他,“李诫被关进大理寺监牢,无令不可擅见,你可满意了?”
他满意?他一点儿也不满意!温钧竹悄悄握紧拳头,皇上到底是对这个昔日忠仆留有三分余地,换个人,早就徒刑三千里了。
他心平气和向魏士俊解释道:“李诫已然成了天下读书人的公敌,如此有辱斯文绝不可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为了我等的尊严,必须要以儆效尤,令今后所有贪官污吏不敢轻视践踏读书人。魏兄,你也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应和我站到一处才是。”
魏士俊是什么说的?
温钧竹重重跌在椅子上,嘴角紧抿成一条线,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说:“魏某不屑与您为伍。”
他的目光是说不出的轻蔑,
不屑与自己为伍,却要和一个奴仆为伍?
这对自己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温钧竹记得自己当时快气疯了,竟不顾风度脱口而出,“不愧是小妇养的,天生的奴仆坯子!”
哗啦——,温钧竹将桌上的茶壶茶盏瓷盘一股脑扫落,抱着头趴桌子上,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悲号。
魏士俊惊愕到扭曲的面孔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望着这位昔日好友愤然离去的背影,温钧竹觉得过去的情谊就是场笑话。
没错,自从李诫出现,自己的一切都变成了笑话。
曾经以为互相爱慕的女子冷淡如路人,曾经以为的至交好友顷刻就决绝而去。
人情薄如纸。
温钧竹桀桀笑起来。
门开了,是温首辅。
温钧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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