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因为这是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谈,少不得的。
良川从战火中恢复得也算快,当年还未被异国攻下多久,便被大宣夺回,城池房屋保存完整,倒是有不少去到燕京,还活着的人退回来认领了自己的屋子,但也有人没能活着回来的,宅子都被人买走了。
便说那观风街上的一所大宅子,现如今住在那里的人家一看便知是个顶有钱的,去年化雪后立春,便有一户两口子年轻的小夫妇搬过来了,那宅子大归大,却也有些年历史了,据说一百多年前,那房子还住过西齐的王爷呢。
这一户年轻小夫妇搬进来前,也有个相貌丑陋的大汉提前带人过来整顿过,修葺一番过后又里里外外收拾一通,买了不少贵重家具回去,要的尽是好的,良川买不到的,便去燕京买,不辞辛苦千里地远远送来,各个儿都花了真金白银保存完整。
而今这户,可以说得上是良川最有钱的一家了,屋主姓梁,二十几的年龄,其夫人梁秦氏长得年轻,性子也好,只是穿着打扮不怎拘谨,瞧着不像多有钱,出手却很豪爽。
那屋子隔壁的妇人曾与她攀谈过,他们就俩人,住这么大的屋子不空吗?那梁秦氏怎么说的?
她当时吃着麦芽糖,口齿不清地说:“这处也就是随便买来,临时住下,说不定几年后不喜这处,还得再搬。”
瞧瞧,这口气,这阔绰得,叫人羡慕。
方才入住良川的有钱妇人听见有人谈论那梁家人,便问:“他一家是做什么生意的?这般有钱?莫非燕京有亲人当官啊?”
知情人摇头:“不是不是,我听说啊,这两人家中就都剩他们俩了,那梁爷年纪轻轻,整日不是溜鸟儿,就是去桥边下棋,有或是隔三差五,带着其夫人去游山玩水,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趟,偌大的家,就交给一个丑汉打理,也是心大哦!”
“这究竟是哪儿来的银子?”有钱夫人啧啧摇头。
茶楼窗外,手上握着一根甘蔗正嚼着,身穿绿裙的女子听了半晌,手里的甘蔗也就剩一半了,实在没忍住回答道:“我家那位梁爷,吃的是祖上积蓄。”
两位妇人回头,见一年轻小姑娘趴在竹窗边,吓了一跳。
秦鹿笑了笑,本想再与这两人说话的,回头一想自己出来的目的,于是伸手拍过脑门,啧了一声道:“糟糕,我忘了!我此番出来是有话要与他说的!”
秦鹿摇了摇头,怪自己不该偷听窗角,也不管那两个妇人问她是谁了,一路小跑到了街头的石桥边棋社里头,一眼就看见她家王爷一身蓝袍坐在太师椅上,手上提着个金打的鸟笼子睥睨对方号称良川才子的年轻人,一局棋,杀得对方手抖,若是有病的,恐怕早该服药了。
赢就罢了,他居然还雪上加霜道:“你这棋艺,比不得我家那目不识丁的夫人一分。”
秦鹿:“……”
说谁目不识丁呢?
那是以前好不好?!
这不是一百多年来,她被迫、被自愿地,也学了不少东西进去了嘛!
秦鹿提起衣摆走过去,站在那良川才子身后本想指点一二的,后来发现这局棋实在没救,干脆道:“早早认输吧。”
她一出声,梁妄便抬眉,哎呀一声:“夫人!”
“方才为夫还提到你棋艺好呢。”梁妄笑道。
秦鹿瞥他,惺惺作态!当她没听见啊!
秦鹿想着正事儿,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只好以府上有事为由,把梁妄拉走,等回到了家门前她才道:“今早一只飞鸽入院,信上有人求救,说是被痴鬼缠身,险些家破人亡,你不管管?”
“又是谁走漏了本王的身份?”梁妄伸了个懒腰,搂着秦鹿的腰身道:“这回是哪儿?”
秦鹿回:“青川。”
“正好,没去过,就当是去玩儿吧。”梁妄顺手捏了她的腰一把,再大步跨入家门。
门外秦鹿迟迟没跟上来,梁妄回眸,却见秦鹿站在门外那颗老树桩子旁,睁圆了双眼,惊奇过后,朝他这边看来,眉眼弯弯似天上月,她道:“王爷,这棵山丁子发芽了。”
梁妄闻言,看去。
老树桩子以前发过霉,经历了几年风霜,终是有一根未死,于今年破土而出,在老桩旁生了一棵嫩绿的芽儿,树枝未到膝盖高,却碧绿葱葱。
梁妄道:“原来,它也有生死一轮回之说。”
生死无边,有生即有死,有死便有生,极尽死亡过后的地方,也会生出极致的生机,所有的苦难,都有尽头,而希望与未来,往往在苦难中夹缝生长,一旦发芽,便势不可挡。
梁妄看向秦鹿,两人对视,宣和一笑。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看出来了吗?聂云皎这一世神童降世,天命所归,正是上一世做了几年鬼魂,为人送去三子的白衣。
这篇文之所以叫《烟西台记事》其实是大半站在秦鹿的视觉,去看梁妄的一生,故事始于西齐小王爷梁妄出生于烟西台,燕京被攻陷,也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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