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舀起, 喂进天音的嘴里。
秦鹿见状,不禁感叹一声,鸟儿活得都比她好, 至少得梁妄亲手喂过东西吃,还随身不离地带着。
秦鹿关上了房门, 端着个凳子坐在了梁妄的对面,她坐姿有些豪放, 墨绿的裙子撑开一圈,梁妄瞥了一眼, 眉心微皱正准备说她,秦鹿自己乖乖合上了腿, 身体略微前倾,认真道:“王爷,那顾定晴有古怪。”
梁妄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秦鹿道:“先前还在周家的院子里,顾定晴害怕得躲在了床上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你让我去找她,我去了,后来将她哄出来,她腿软我扶了她一把,这人一直小心翼翼藏着的手腕被我瞧见了。”
“她的腕上戴着一个玉镯,质地很纯,打磨得圆润,甚至有些灵性,这等玉若在桃花婆那儿来换,能换得一张倾城的脸。”秦鹿轻轻眨了眨眼睛:“她一身嫁衣如同破布,头上金钗也是假的,浑身上下的装饰加在一起都不超过十两银子,周家人更是从未见过她,她那块玉镯从何而来的?”
秦鹿记得自己发现时,顾定晴还不知情,只是她有意隐藏,后来就一直将手缩在了长袖里,没再露出更多值钱的玩意儿。
梁妄道:“兴许是有人给的呢?”
秦鹿一怔,轻轻眨了眨眼,忽而想起来她在顾定晴面前提起周熠时,这人还特地为周熠辩解了一句,说他是个好人,从来没有害过自己。
“这女子瞧着的确不是一个安分的,你可从她那儿问到了关于国师之事?”梁妄放下了银勺子,棉布遮住金笼,屋外凉风吹了进来,扬起了他一缕发丝,窗边桌案上一盆朱红的长寿花开得正艳,衬得人肤白胜雪,晃了秦鹿的眼。
片刻没等来秦鹿回话,梁妄才停了整理袖边的手,抬眸看向她。
双方对上视线的那刹,秦鹿突然深吸一口气,脸颊红了些,然后挪开目光张口便说:“国师那边,顾定晴已经将知道的都告诉我了,等会儿我让谢尽欢按照她所说的在燕京城外找一圈,等找到了国师的私宅,应当能在那儿等到他来。”
梁妄忽而笑了,慵懒地靠在了椅子上,视线还在瞧着秦鹿的脸没移开,秦鹿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自然!王爷的时间何其宝贵,不必浪费在这等小人物身上,不如我找个机会联系江旦,让江旦以他名义把国师约出宫来,燕京人多眼杂,不好办事,便让江旦引他去城外……”
秦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着头,双手在膝前收紧,将膝盖上的裙子抓出了几道褶皱,她说:“您……您别这样看着我。”
难得在她脸上瞧见了一抹红晕,梁妄颇为好笑地摇了摇头,没再继续看着,突然想起来他第一次与秦鹿碰面时的场景,那时她还有胆子占山为王,拦着他的去路,说要带他回去当‘压寨夫人’的,那时她脸不红气不喘,现在倒是矜持了许多。
顾定晴的事,梁妄没有多问,毕竟只是个普通女人,除了八字特殊点儿,也不会什么法术,防着她不如放任她,说不定她还能露出马脚来,最重要的当是还藏在皇宫中的国师。
坏了道界的规矩,梁妄便要将他绳之以法,只是皇宫院深,皇帝又有真龙之命,多少与阴邪之物相克,梁妄虽然被称为道仙,但说到底也是个不死不活超出生死的生灵,总归不属于阳类,与那些浩然正气命里相冲。
谢尽欢白日在燕京城里转了一圈,打听了有些关于国师的坊间传言,有人说得神乎其神,也有人说见过他的相貌,瞧着像个神棍。
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谢尽欢才回到客栈,前脚刚踏入客栈就被秦鹿给叫走了,两人去了客栈的院子里,秦鹿交代他务必找到国师在燕京城外的私宅,如若这人道法不低,恐怕私宅周围布了阵法,未必好找,让谢尽欢多留心眼儿。
谢尽欢一瞧任务来了,于是厚着脸皮向秦鹿讨要两张长青的符纸,好以此护住自己的容貌。
秦鹿听他这么说,有些无奈地将人带到了梁妄的跟前。
谢尽欢从来都不是梁妄的手下,只是梁妄于他有救命之恩,他又敬仰对方的道法,尊重对方的身份,所以凡是梁妄要他办事,他都会应下,不过毕竟是经商多年,该得的一些报酬还是要拿的。
长青符,可保证短时间内容颜不变,于普通人,大约是三五年左右不易衰老。
谢尽欢学着写过,只是学得不像,作用也不大,毕竟没有道法也没有天命,画得再多也是废纸一张。
梁妄得知谢尽欢想要长青符时有些诧异,他看向谢尽欢的脸,这人只是发丝与胡子上多了一些银丝了,脸上看过去与几年前差别并没很大,不过眼角的皱纹倒是深了一些,皮肤也暗黄了许多。
“本就是七老八十了,总想着永葆青春做什么?又不是个姑娘家。”梁妄说归这么说,该画给谢尽欢的符还是动手去画了。
谢尽欢被梁妄损了一句,脸上扯着干笑,突然朝秦鹿看了一眼。
秦鹿也带着疑惑的眼神朝他看去,结果双方对上视线,两人目光相撞后停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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