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这么快起雾,多为次日早晨的,薄雾还带着几丝阴凉,顺着风轻飘飘地靠近这处三人。
等薄雾将三人围绕住了之后,梁妄才抬袖遮住了口鼻。
谢尽欢见状也捂着口鼻,以为这雾蹊跷,秦鹿却白了他一眼道:“雾就是雾,只是风里有新鲜血液的味道,当是才死了人,王爷不喜闻这些,你快走上前去看看。”
谢尽欢虽然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实际上胆子也小,若非是沾上了道术,恐怕这个时候腿都抖得走不动路了,他想了想,还是将那沾了口水的保命符重新塞回了嘴里,恶心了秦鹿一把,然后朝前走去。
人过去了没一会儿,便传来了一声道:“道仙!秦姑奶奶!快来看,这里有死人!”
秦鹿皱眉,提着金笼就朝那边奔去,三两步到了谢尽欢跟前了,果然瞧见地上有个死人,尸体是趴着的,腰身纤瘦,从穿着打扮上来看,不过是个未到十五的少女,背后染了一大片鲜血。
她蹲下去检查了一番,手指在后背摸了会儿,收回了手在谢尽欢身上擦干净了血迹道:“是被捅死的,共五刀,分别于脊椎三处,腰侧两处,无一立刻致命伤,杀人的不在行,但心狠。”
秦鹿说罢,梁妄便到了,见她还蹲在地上,于是伸腿轻轻踢了踢她的胯部道:“去看看前面那个人又是怎么死的。”
谢尽欢震惊,嘴角露出一截黄符,口齿不清道:“还有一个?!”
秦鹿起身,朝前走了大约几十步,果然又看见了一具尸体,这尸体死得就比较古怪了,身上没有明显伤痕,缩在了一棵老树的根下,被野草遮挡着,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还是梁妄的鼻子灵些,能闻到这处有多少死气。
等秦鹿检查了一番后,谢尽欢忙问:“如何?”
秦鹿回头朝梁妄看了一眼,对方还在用袖子遮挡口鼻,只露出一双精明的丹凤眼,细秀的眉心皱着,等秦鹿回复。
“血里中毒,好似是地鬼所为。”秦鹿说。
谢尽欢不自觉地往梁妄身侧走近了一步,地鬼他知道,实则也并非是鬼,只是几乎显少露出地面,所以才有地鬼如此称呼,大多为山上的一些植物成精了。
有地仙,好比人参,需铜钱布阵,红线栓头,才能防止它跑了,只是地仙人参食之可救命,是好物,地鬼责含毒,捉之同样不易,食之可死。
“何毒?”梁妄问。
“黄药子。”秦鹿说罢,又道:“这两人的衣服我认得,都是万色楼里的,这小丫头应当是跟在胡殷儿身后的婢女,男的嘛,身材魁梧,恐怕是请来保护胡殷儿的。”
“这两人都遇险了,那胡殷儿岂不是更加危险?”谢尽欢才说完,秦鹿便摇头:“不,恰好相反,若胡殷儿真的遇难,这里应当就是三具尸体了,她来见桃花婆,不会毫无准备,带着两个随时可窥探自己身份的累赘跟着更不方便,所以说……”
秦鹿伸手指着死去的婢女方向:“那人身上的五处伤口,应当是胡殷儿捅的。”
视线再落在那男子身上,又说:“至于这个男人,怕是有人帮着胡殷儿了。”
“这雾起得古怪,似是要掩人耳目。”秦鹿说完,朝梁妄看了一眼,见梁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她顿时扬起了一抹明朗的笑,一旁谢尽欢见了,莫名从中看出了几分讨好的意味来,得梁妄赞许似的一垂眸,秦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头了。
梁妄突然伸手从谢尽欢的身上拔了根头发,谢尽欢哎哟一声,也不敢造次,闭上嘴见梁妄将头发置于空中,轻风尚在,细不可查,一根发丝却能找到方向,那长长的发丝顺着风的流动如轻舞般朝某个方向而去,忽而从一端生出了火,整根头发烧光后,梁妄才道:“走吧,找到方向了。”
山间孤坟很多,难找入口,刚死了人的血腥味又将胡殷儿脸上的化尸水的味道给掩盖了,好在这一场欲盖弥彰的薄雾倒是给了个方向,雾从哪方吹来,哪方便有问题。
野林无路,满布荆棘,刮坏了谢尽欢的衣角,他扯过衣摆,于野草上留下一块碎布。
胡殷儿得了美女的面皮也没多久,记性不错,还记得那座坟是怎么走的,大约找到了方向后,她便知晓自己不能再被人跟着了,藏于怀中的刀锋利无比,要刺死一个毫无防备的小丫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只是那个大汉有些难解决,索性有地鬼帮她。
由地鬼指引,胡殷儿找到立了无字碑的坟墓后,便立刻跪在跟前,三根手指插入土中,慎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再睁眼时,便已经到了眼前这间小屋了。
小屋四面无窗无门,异常寒冷,圆形的地,尖尖的顶,就像是置身于坟包之中,阴寒的雾气遮蔽了四周,叫人什么也看不清。上一回胡殷儿来时,还能在墙上看见被冰封其中的人脸,死了几时的人,是否被人用过了,都详细记录着。
小屋中央一口池水,黄褐色粘稠地翻涌着,含着丝丝腥臭味儿,不过胡殷儿脸上的味道与之相比,也没好到哪儿去。
“婆婆,救我!”胡殷儿对着小屋喊了一声,她摘下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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