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欢意茶楼前,谢尽欢便从楼上下来了,下到一楼刚好看见秦鹿微微弯着眼睛带笑,盘腿坐在了一块蒲团上,手上还抓了一把花生吃,等秦鹿瞧见了他,也知道是时候跟着胡殷儿了,免得到了徐镇跟丢了对方,还白走一趟。
梁妄虽然是道仙,但却没有什么飞天遁地的法术,唯一与常人格外不同且他人不论如何炼仙丹,学道法也习不成的,便是不死这一件事儿,他想去这世上任何地方,也得走路或骑马,什么点石成金、日行百里的本事,那都是故事书上写出来哄小孩儿的。
梁妄入了马车内,谢尽欢给茶楼里的人交代了一些事项,难得一起跟着出门,打算离开卓城了。
欢意茶楼的小二见状心里非常感动,他们家掌柜的大约有半年没离开过卓城了,若不是梁妄等人来了,恐怕他能在茶楼的房间里窝一个月,不洗澡也不穿衣,光是焚香写古怪的道符。
小二挥着挂在肩头的抹布,眼看着在茶楼里娇生惯养要人顺着的谢尽欢,第一个坐上了马夫的位置,头上斗笠压低了点儿,蓑衣也没披好,就这么扬起鞭子驾马车。
秦鹿坐在靠着马车门的地方,雨并未停,马车走快了点儿,就有如雾一般的小雨顺着车帘缝吹到她的脸上,挺凉爽的。
天音睡过去了,梁妄则歪靠在马车内看书,秦鹿瞥了他好几眼,一直默不作声,才出卓城没多久,梁妄便叹了口气,换了本书继续看,说:“你老看本王作甚?本王脸上长花儿了吗?”
“主人英俊不凡,如天人之姿,貌若谪仙,好看,好看。”秦鹿拍了马屁,梁妄嘴角抑不住微微勾起了点儿,秦鹿见他心情好了,于是略微凑近了些。
她单手撑在了车窗边,微微耸肩朝梁妄过去,一双杏眼含着几分笑意,直到梁妄拿起放在一旁的羽扇扇了扇风,秦鹿才停止靠近,瞳孔里倒映着梁妄的脸,问了句:“王爷,我能求您个事儿吗?”
梁妄微微眯起双眼,莹白如雪的睫毛卷翘,漆漆黑的眼还盯着书本,不动声色道:“说说看。”
“我寂寞。”秦鹿认真道,梁妄眉尾略微挑起,静默了许久,状似不明白地‘嗯?’了一声。
“我能养只宠物吗?”秦鹿这一问,带着点儿小心翼翼在里头。
梁妄轻轻眨了眨眼,秦鹿说:“我方才在茶楼内听闫先生唱书,说的是一段忠犬护主的故事,我又想起来幼时自己也养了条狗叫大黄,心里有些难受。”
梁妄嗤地一声,都过去近百年了,还难受?
他不戳穿秦鹿的谎言,只问:“你想养狗?”
“我想养猫。”秦鹿抿嘴。
梁妄听见她这话,本放在书上的眼不禁抬头朝对方看去,秦鹿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眼底的意思却不难看穿。
她从来都不招猫喜欢,即便是原先梁妄养着的那只,秦鹿也是碰都碰不了一下的,靠近就要被挠,每次一人一猫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好似两个都能炸毛,所以梁妄知道,秦鹿不喜欢猫,别说是养,就是路边上见到一只快死了的,也引不起她的半分同情心。
不过梁妄喜欢这类。
虽说说出来有些羞,但梁妄喜欢毛茸茸的,软软的小东西,当初在路边上捡到那只小猫时,那猫浑身还脏兮兮的,它不肯缩在秦鹿的怀里,于是被梁妄亲自抱着,弄脏了一身蓝袍他也没所谓,再后来,那猫就时常窝在了梁妄的膝上,天音都被冷落许多,放养似的与孔雀为伴。
秦鹿这哪儿是想养猫呢,不过是在一点一点,瓦解他这十年来坚持的不管闲事的习惯罢了。
人生无娱乐,便无乐趣,梁妄自知自己恐怕要守住无尽的岁月,早早就不把趣味放在生活中的第一位了,秦鹿却不是个甘于平凡的性子。
他挥了挥扇子,秦鹿殷勤地接过帮他扇风,细碎的银发扫过梁妄的眉梢,马车内的片刻寂静,换来了他一句:“再说吧。”
秦鹿微微抬眉,心中得意,没有立刻拒绝,便能被她磨到答应。
刚下过一场大雨,路面还是湿漉泥泞的,现下雨小了,马车走过留下的印记也无法被冲刷干净,谢尽欢倒是不必刻意去追胡殷儿,就凭着车轱辘印都能找到对方。
前往徐镇没那么快就能到,原先途中还得歇息一夜的,不过胡殷儿显然焦急,连夜赶路,倒是在第二日的傍晚时分赶到了徐镇的附近,未到徐镇,只有三两个村民落户的山川周围,还有些供人临时歇脚点茶棚,久未经人打理,漏了好几处。
胡殷儿就在这儿下了车,这里离徐镇大约有三十里路,她说她亲人就埋在了山上的某处,多年没去过,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路了,估计得耽搁许久,便让他们要么留在原地等着,要么就去徐镇等着。
那几个人跟着胡殷儿过来的人,都是受嬷嬷吩咐过要将她保护好的,这毕竟是万色楼的摇钱树,千两银子才能求得一面的花魁,就这么在深山野林中走失了,或遇险了,他们可承担不起。
胡殷儿拗不过这几个人,便说孤男寡女的去深山里不合适,于是叫了个婢女陪着,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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