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抬头看了眼前后视镜，笑了笑，“你以前都是成套成套的穿衣服，现在开始有点混搭了。”
    “要是以前，你肯定不会里面只穿衬衣和西裤，外面就加上呢子外套。”
    “肯定是衬衣西裤加西装外套，出门再加一件呢子外套，也不管会不会热，总之要成套整齐了。”
    “哈哈哈对对对，肯定是那样。”
    前面两位一人一句，说得开心。
    严素茫然又略窘迫，抿抿唇，拢了拢外套，心中暗忖，是那样吗？
    她以前……是那样刻板的吗？
    扭头望着窗外，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某人说过的话。
    ——保守刻板，私下肯定也是毫无情趣……
    过了会儿，旁边一位同事，正忙着跟儿子发语音，前面两位也已经聊到了别的话题去。
    严素悄悄又把手机摸出来，低头想了想，还是给梁政发了句话去。
    不太严肃：我以前，真的很保守刻板吗？
    或许正在开会，梁政没有立即回复她。
    又过了两三分钟，手机才震了震。
    梁政：噗……过了这么久，还记着我以前说的话？
    梁政：那看来，严老师从一开始也很在意我的嘛。
    不太严肃：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太严肃：还有，不是说过，不准再叫我严老师！
    梁政：不是哪一个意思？
    不是……
    不是什么，严素发现自己解释不出来，极度词穷。
    唉，她果然就不该问的……
    不太严肃：不跟你说了，你去开会吧。
    梁政：已经在开了，但是完全听不进去，有点没精神。
    不太严肃：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难道是过了这么久，上次生的病还没好？
    严素刚有点担忧，梁政的回复就过来了。
    梁政：太想你了。
    梁政：昨晚梦了你一晚，结果早上醒来，床上就我一个。
    梁政：太失落了，早餐都没什么胃口吃。
    梁政：你说，相思病能治吗？我该吃点什么药才能好呢？
    严素：“……”
    “好，那你好好写作业，妈妈准备下车了，宝贝再见。”
    旁边女老师给儿子发了最后一条语音，一回头就看见严素低着头，看着手机，双颊绯红。
    车刚好停稳，女老师收了手机，就问：“严素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不会生病了吧？”
    前面两名老师闻声回头，一边解安全带，一边也关切地问严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严素慌张按黑手机，收进包里，红着脸，僵硬地扯开嘴角，直说自己没事，可能……可能车里有点闷，闷得脸有点红……
    三名同事也没多想，点点头，相续下车。
    跟着校长走进包厢，各自坐下，没多久，校长那位在教育局工作的同学也来了，身后也跟着几人，大约跟他们校长想法一样，人多热闹些。
    只是等对方全部人走进来，严素一抬头，瞧清其中两人，顿时愣了愣。
    而显然，对方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脸色都有片刻的僵硬。
    钱南依侧目瞧了眼自己丈夫，随即一笑，热络地跟严素打招呼：“严素，好久不见，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
    “好久不见。”严素微微一笑。
    两边人相互打过招呼后，陆续坐下。
    校长夫人带笑的温柔视线，在钱南依与严素间逡巡：“你们认识的？”
    钱南依朝旁边的徐年昊歪了歪脑袋，笑容恬静：“对啊，年昊、我还有严素三个是大学同学，我和严素当初还一个寝室的呢。”
    “这可太巧了，我们俩儿是同学，这俩儿小的也是同学，这顿饭吃得好，吃得好啊。”
    那名气质儒雅的小领导冲校长笑道。
    校长连连点头，一顿饭吃得很融洽。
    严素秉承平日的习惯，没怎么开腔主动说话，大多时候都安静地听。
    而隔了两个人，那厢的钱南依跟徐年昊也一直没有找她叙旧的意思。
    这让严素稍微放松了点，渐消了刚瞧见两人时的紧张。
    只是等到饭局结束，一包厢的人相续走出来，钱南依在前面忽然回头，朝严素望来。
    她挽着徐年昊，笑问：“严素，你等会儿怎么走？我和年昊送送你吧？”
    严素摇了摇头，婉拒：“不用，应该不顺路，我自己回去就好，谢谢。”
    “哦，差点都忘了。”像是想到什么，钱南依吃惊地捂了捂嘴，“你老公是西延秋酒店的老板，应该有司机来接你的。”
    她将声音放小了，却因为说话两人中间隔了段距离，再放小，也并不妨碍其他同行人听见。
    钱南依吐吐舌头，有些淘气地冲严素眨眨眼睛，又十分亲昵地小声补句，“你看我这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