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边缘化的贺云初,就连贺靖这样手握兵权背后又有强大后盾的人都常常无能为力。大梁各大势力安插在夏州的力量相互博弈,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刘道远可能还不明白夏州这样一个边城为何会被各路势力盯上,但贺云初在贺靖和梁书辞耳提面命的醍醐教育下,能大概了解个轮廓,再往深,是她现在的阅历和年龄都无法理解的。
“刘伍正胸怀大志,只身投入这风沙酷戾之地,可是想改变什么?”贺云初毫不避讳她探到他胸中丘壑,直言问过去。
刘道远倒也不防备她什么,嗟叹道:“朝庭可能要动夏州了,大人可有担心?”
刘道远的话,贺云初并不觉得诧异。因为整改夏州的陈疾,是两年前贺靖递的折子,贺靖上表的内容贺云初现在还能背下来。
“西大营在册领饷边军五十万,靠地方税养,闲时囤垦战时出征之镇边军三十万,还有那些看似相互防备互不干扰的坞堡和庄军,夏州动辄可以拉出百万之师。大梁如今最大的威胁来自黔西和赣南,大梁的精锐也都布置在那一线上。现在除了防固京师的二十万人可以受皇上自已支配外,何处还能调集百万之师来清剿夏州势力?如果没有,朝庭真要动,便只能擒賊擒王,倒不知刘伍正想先拿谁下手?”
刘道远空降到益州司务营,带着自己的亲卫,背后身家显赫,如果仅仅是世家子弟在军中熬资历,在西大营或是功备营都可以,还有熟人照顾,却偏偏去了贺靖势力掌控的益州。要说他没其他目的,贺云初是不信的。
贺靖是纯臣,向来只听皇上的。许峥的背后是盛宠不衰的华贵妃,铁英的身后是太后和林氏家族,再加上几个氏家大族和亲王们插手的关系,这个利益链,除非刮骨式的大换血,否则,这十几年来的沉疾陋疴,很难靠一股清流便涤荡殆尽。要想在这种利益盘根错节的势力网中寻一个突破下手,唯有拿势力最薄弱的一方——斛律氏下手。
刘道远听了贺云初的话微微一怔:“我只是无意间得了些消息,感慨一番罢了,至于朝庭想怎么动,岂是我这一层的圈子所能知晓的。”他停了一下,又转回来看向贺云初:“你的族人呢?若朝庭斛律氏试刀,你打算如何保护他们?”
贺云初一惊,刘道远的这句话虽然问的随意,却透露出一个强烈的信息:朝庭如果想动,势必会先拿斛律氏的残余势力开刀!
贺云初嘴角一丝苦笑:“刘伍正高看我了。斛律氏阖族归梁已二十五载,就边我的身上都流着半汉人的血,危险之时自有大梁护着,若大梁要弃斛律人,君命不可违,生或者死,又岂是我这种小民能够说了算的。话又说回来,现今你我亦是同族,敢问刘伍正,如果朝庭的这把剑要落在你同族的头上,你想如何保护你的同族之人?”
刘道远知道安图是个很聪明的人,却没想到她还会洞察时事。
☆、风云起时(二 )
“安图,斛律氏在夏州根深蒂固,是各陈疾之首,除非自断双脚,否则,没人救得了他们。”他想点醒她。
“怎么个断法?斛律王族早已归梁,朝庭还想让谁去死?”她目光炯炯,望着刘道远的眸中一片清冷。
刘道远叹了一口气:“安图,我不是执政者,当朝做何决断我更真的不清楚,但六年前太后曾下召清剿斛律氏残余的事我却是知道的,后来听说斛律王氏尚有余孽未清,这几年神机营派出的人一直在打听其行踪,最近听说在夏州出现了,所以……你是斛律族籍,政令下来若要坚壁清野,司马云是护不住你的,我当心到时候你……”
贺云初心底一阵冷笑:“所以,你想护着我?”
“是,我可以带你走,你在我身边,没有人敢动你。”
“是吗?”贺云初语气冰冷道:“当初斛律氏王族率部归附,已与长公主有秦晋之约的恒王也就是现在的皇上都不护不住一个人,一场大火烧了整整六天无人敢救,致王庭上下五百七十六口葬身火海,就凭你,一个皇子的伴读,一个氏家的庶子便想护斛律族人的周全,你是当我心智未开吗?”
刘道远的看法却是不同的,当即反驳道:“当年的事你怎知皇上没护,只不过不该护罢了。斛律王氏归附本是大快人心之事,谁料想斛律氏的归附只是明修栈道,暗地里多方派人在四处安插势力,搅扰挑拨朝中各方关系,致使当时的太宰一门被灭九族,被牵连的官员多达上百人,使得朝中无人做事,各部司空虚,政令更是难以下达,刑部的牢房都关不下,朝中事务被迫搁置,地方事务更是堆积如山。更不可原谅的是,那个长公主竟然派人暗杀太子,然后将其尸首吊在景阳门下。你说,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事是现在的皇上可以护得了的。”
神武二十八年的李永周贪墨案,史书有载,梁书辞也给她讲过这断历史,但不管是母亲还是贺靖,却谁都没跟她说过那起依墨案与斛律王氏有关,而暗杀太子这样的事,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不错,那晚的大火就是皇上差神机营放的,暗杀储君这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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