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雪,洗涮涤荡干净了一个残冬积攒下来的尘埃,也冲刷干净了春日浮尘嚣嚣的污垢,放眼世界,一片冰清玉洁。
午时之后,被阴霾笼罩了数天的阴霾,终于迎来了一抹阳光。使得那片触手不敢碰触的雪花片刻间便纷纷融成了冰水,漫天野地,沉浸在润泽之中。如果不是阴洼里还残存着没有化尽的积雪,你甚至会怀疑那铺天盖地的雪花从未在你的世界里绽开过一般。
刘道远躺在烧的暖烘烘的热炕上,亲兵正捧着一碗姜汤,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递到他的唇边。
伤口有点感染,他发烧了,这一烧,使他错过了几十年难遇的春雪奇景,尤其在京城长大的他,更是无缘亲睹这美丽的景色,心里不免有些懊恼。
相比他的沮丧,他这位营将姑舅表哥的脸色就开朗多了。
外面一片热闹的喧嚣声,刘道远:“营里可是有喜事?”
侯悦基笑着走到窗前,推开稍稍敞了一条缝儿的窗户,回道:“外勤正在校场试马,青一色的胡马,简直是神骏,威武的很,六百多匹呢,还都没骟过。”
刘道远昏睡了两天,刚刚才醒,脑袋还有些懵懵的。“胡马?哪儿弄来的?”
侯悦基怡然一笑:“这一次外出巡逻,战果还真是不错。你信不信,我带的人马刚刚樨霞谷附近,便听得厮杀声震天,赶到一看,见是益州军的一小股人马与三百多月氏兵杀在一起,便杀将过去,将这支人马救了下来,没想到这一救,还意外缴获了这四百多匹月氏马,你说值不值得一喜。”
刘道远一怔:“你说你救了谁?”
侯悦基望着刘道远,喜的眼睛都合成了一道缝:“益州司务营的一队斥侯,本欲往夏州大营去的,半路上遭遇了月匪。”
“只有四百多月匪,没有其他人马?”
“有啊,我不是随后就到了吗,这四百多匹月氏马,可是大功劳。”
刘道远看看侯悦基自我满足的样子,就知道母亲对他的评价没有错,这个人不但好大喜功而且还不够聪明。
没人比有机会道远更清楚安图为了得到这批胡马而做的运筹,甚至不惜搭上性命。最后,这么大的功劳,怎么就拱手到了侯悦基手上?她不会是……
“安图和她的人马如何了?”
侯悦基细细的眼睛越发眯成了一条线,不过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惬意这次战斗的收获,至于那个瘦猴儿似的小头领……“哦,冲的太猛,受伤了,其余的人没跟着进来,伤损情况不是太清楚。”
刘道远心中升起一丝不悦,道:“李太医在营里,你可是让他去看过了?”
侯悦基尴尬地笑了笑:“一个小骑尉,范不着李太医出面,我看杂役堂的那帮人倒是与她颇为相熟,一点小伤,他们照顾得来。”
刘道远突然阴了脸:“我看侯大人在西北的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安逸了,连脖子上这颗脑袋快丢了都浑然不知。”
侯悦基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终于绷大了一点,望了刘道远一眼,又怵怵的垂下了,讪笑道:“不知何处出了错漏,还请公子明示。”
刘道远冷笑:“罢了,我便买你一个人情提点你两句也无妨。这位安图安大人,万万不是尔等可小觑之人,单就许峥外室私生这一个身份,便是要慎之又慎的,更何况还有斛律蒙氏的背景,一个小女子,八岁便入了军营,数年磨炼非但未在男儿群中起非议之声,一路军功令我等男儿无地自容,连丹州大营都对其另眼相看青睐有加,你却将她丢在了杂役营,此事若被许峥知晓……”他没再往下说,但侯悦基额头已见了冷汗。
但很快,侯悦基就恢复了底气道:“那安图身边的人死了个七七八,若不是我到的及时,她的命怕是都保不住。月匪的星月钩是用□□浸过的,太医院出来的正经太医,未必能应付得了这种腌脏事,杂役营虽然听着不堪,但里头不乏能人奇士,倒颇会应付这类旁门左道的活儿,公子先歇着,我这就找两个靠得住的人去支应着。”
侯悦基说完,匆匆地别了刘道远,挑帘子出去了。刘道远看着他的背影,咬牙骂了一句:“没脑子的东西,怎么就入了母亲的眼了。”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毕竟这里不是我家的地盘,而他的身份又是不能说破的,想了想,招呼门口的侍卫:“叫刘坤来见我。”
没一会儿,门口帘子一动,进来一个三十多岁身材瘦长的男子,穿着一身崭新的夏州军军服,衣服上的褶子都未消去,显然是临时才换上的。衣服有点肥大,罩在他身上没有军人的气势,倒象是私塾的先生。
人在离炕两三步远处站定,欠身行了礼。
刘道远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先生坐下说话吧。”
刘坤应了一声,椅子离的炕很近,他在椅子上下襟坐下,并不拘谨,却也不敢抬头与炕上的人对视。
刘道远刚想往起来坐一点,一用力,扯的肩胛骨生疼,便放弃了:“安图谋划精细,怎么侯悦基只说到手了四百匹马。”
一说开正事,刘坤神情就自若了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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