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围,她就感动得想哭了。
正想胡思乱想间,裴行俨掀开帘子走进来了。
“爹。”宋归开口唤了他一声,声音带着些许委屈。
适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虽然裴行俨不是她亲爹,但是宋归还是想向裴行俨撒个娇,让他哄哄自己。
黎漠见状,很适时地闪身走人。宋归在心底默默地给这位高情商高智商的大boss点了个赞。
“嗯。”裴行俨铁青的脸色因为宋归糯糯的一声呼唤软了下来。
他在檀梨飞鹤椅上坐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依依,你能跟为父说说为何要用蛇刁难刘家千金吗?”
宋归瘪了瘪嘴:“是她先要放蛇咬我的。”
“什么?!”裴行俨被宋归说的这句话被吓到了,“她和你并无深仇大恨,你没有证据,怎么能确定那条蛇是她放的?”
宋归叹了口气。
裴行俨真的太耿直了,这世上的所有的陷害并不一定都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有些人就是看不惯你,想给你使绊子,你根本想不通到底哪里得罪了人家。
比如原主那傻逼看谁不顺眼就整谁,比如皇后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让裴家灭门。
裴行俨问道:“更何况我们在水边扎营,草丛里虫蛇本就很多,你怎么就确定是刘姑娘想要害你呢?”
宋归回答道:“因为那条蛇是花斑响尾蛇的远亲,只能生活在沙漠呀爹爹。大匡山气候湿润,这种蛇根本生存不了。”
“还有,您过来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一股很淡的雄黄酒的气味?下午扎营时刘瑜的丫鬟说她家小姐身子虚容易招惹虫蛇,所以备了不少雄黄酒,我的营帐和二皇子、刘瑜在一片,如果是山里的虫蛇,那点雄黄酒的气味足够把它们驱散了,蛇就不可能会爬到我帐里。”
裴行俨沉默着思索了一会,他站起身拍了拍宋归的肩膀,“刘御史乃不可多得的文人,为父不想因为这事伤了同殿为臣的情谊,依依,能答应爹爹,此事……就此作罢么?”
宋归点了点头,她爹这么善良,阎王爷能多给积点功德吗?
她抬眸看着裴行俨笑道:“看在爹爹的份上,此事依依便给刘瑜压下来了。不过依依还是想跟爹爹说一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可以不存害人之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爹爹在朝中做事这么多年,朝中局势如何,爹爹多少还是谨言慎行一些。有时候韬光养晦、以退为进不失为一种为官之道。”
裴行俨愣了愣,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这么明事理,心中甚是欢喜,“嗯。依依说的话爹爹都记着呢。我的依依长大了啊。”
宋归笑了笑,张开手手瘪瘪嘴道:“爹爹刚刚凶我了,依依要抱。”
裴行俨笑了笑,将女儿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宋归的背。
宋归闷闷道:“今晚若不是我娘唤我去用晚膳,说不定我就被那条蛇咬了呢。”
“嗳,爹爹你都不知道,我跑进来的时候,看见那毒蛇就吐着信子盯着沉碧,沉碧蜷在床角,我那时不确定沉碧有没有被咬伤,我其实很怕的,我拿着剑再次跑进营帐的时候,我浑身都在发抖呢!”
裴行俨拍了拍宋归的后背道:“爹爹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了。”
父女两说了会话,裴行俨惦记着裴夫人便起身要回去,宋归将裴行俨送了出来。
看着裴行俨离开后,宋归舒了口气,她这会不太想回营帐,于是便一个人缓步在河边走着。
明月皎皎,银辉洒在河面上,恍若漫天的星星被洒在了河里一样,粼粼潺潺。
宋归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望着河面发呆。
她到底怎么惹着刘瑜了?刘瑜要一次又一次地置她于死地?
宋归将自己从头到脚都反省了一遍,实在想不出哪里得罪了刘大渣女。
她郁闷地抓了一把小石子扔进河里。
一池圆月被打散,柔柔地漾着微光,远处的山脉黑黝黝地立着,有风拂过树林,树叶“沙沙”地响。
“你手上的伤确定不要处理一下?”一个声音从宋归身后传来。
宋归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里的土挥到那人脸上,她转过身,黎漠站在她身后,银色月光似雪般落满他双肩,眸子倒映着月光,亮亮的,恍若沉着整片星辰。
“啊……没事,就……小伤。”被黎漠这么一提醒,宋归才发现自己右手食指有道伤口,这会还在向外缓缓渗着血珠。
黎漠抬眸看着她淡淡道:“那条蛇有剧毒,你的手指不小心被剑刃划到处理一下比较稳妥。”
“哦,好。”宋归点点头,乖巧地跟在黎漠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黎漠的营帐,宋归刚掀开帘子,一缕淡淡的木香便缭绕在了鼻息间,宋归吸了吸鼻子,五脏六腑都被这淡淡的香味安抚到了,她感到了今晚所没有的安稳踏实感。
黎漠的营帐陈设很简约,床榻前摆着一张黑玉书案,书案上摞着一沓书卷,右手边的帐上挂着一柄剑,是宋归砍蛇的那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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