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一定要早期就治好。否则拖后面,越拖越麻烦的。”
她倒是蛮感同身受的。卢叠阳心想,便越发好奇,这里的腿部康复训练很有名气,就问说:“你有什么人也在这里吗?”
荆妍一刹那的犹豫了。她似乎在思考自己该不该说,两人站在大楼反光明亮的玻璃门窗口,他本人则是耐心地等着。心想,荆妍想说的话就她说,不想说就随她。他的好奇心也只会在一瞬间突然迸发,如果她不愿说,那便慢慢自然会淡下去。
谁知荆妍却忽而咧嘴笑了,像做什么重大决定后,微微的放松与惬意。她点点头,道:“有没有记得,我还有个弟弟。他在那年我爸爸出意外的晚上,也坐在我车里。”
她这么说,隐约猜到几分,又觉不可思议,卢叠阳不由放轻了声音:“你是说,他……”
“没错。他也遭那场车祸了。”
***
他跟在荆妍的身后,两人一起慢慢走,在同样是只有监狱里天窗一盏光的楼道里行走。荆妍的眼神惘然而若失,稍事便开口说:“医生当时的建议,最好就是截肢。但他两条腿都不行了,若全截掉,他说,那不如杀了他好了。弟弟是自尊心很强的人。他那是初三中考前,还是班里的体育健将。”
卢叠阳轻声:“这些年一直是你在资助?”
“算不上。”荆妍自嘲地笑,说:“他一开始就没想积极治疗。一直说着我要死我要死的话。那时爸爸刚刚去世,我们哪里听得了这种刺激,当然是拼命劝他不要那样子。可是他是真的有想死的念头了。拒绝治疗,拒绝手术,想要残留着双腿自行慢慢死灭......”
卢叠阳低声:“后来你也有了。”
荆妍点头:“是的。我也有了。那不是被他逼的。恰恰相反,是在他哭着跟我说,我们全家都不该活着,应该去陪死去的父亲时,我忽然恍悟,是我害了这个家。一下子失去整个的经济来源,一下子弟弟剩下了残肢,一下子我们全家都陷入了有如永迎不来清晨的黑夜中的绝望。”
荆妍有些哽咽了,眼睑下湿湿的,泛起潮意。她吸了吸鼻子,才继续说:“就说我懦弱吧。我承担不了整个家庭因我毁灭的重责,我选择了逃避,躲得远远的,躲到越远的地方去拼命赚的钱越多,把它们全都花给弟弟和妈妈,那种罪责好像就能减轻一点。”
仿佛情绪有所感染,踩在地面的脚步声,前后不一,凌乱分沓,沉重得好似夜晚的医院太平间迎来担架车轮与杂乱的脚步。
“去年有人跟我们介绍,这里的治疗比较好。他想来这里。所以我也跟着一起来。但是,每次来这里就是一次由一次痛苦的叠加。”荆妍低下脸微微地笑了,用含泪的微笑说,“只要一看见他痛苦扭曲的脸孔。我就知道,我这一生也得不了救赎。”
谈话间,来到了那间病房。“不要进去,就在外面看着好。”荆妍开门前,担心弟弟有什么异常举动,便说。
“好。”卢叠阳说。
她稍微用力,门便拉开了。出人意料,他以为里面会是怎样狼狈不堪、一片狼籍,非凡这些一个没有,就连空气也安静得宛如滞停,床中央的男人静静地看着窗外,长期无法运动和卧床,使他面颊浮肿,脸色苍白。
荆妍站门口,有些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连带身后的卢叠阳,一并不知,此刻是否沉默为好。
终于这位弟弟先发现了他们。他转过头来的瞬间,卢叠阳看到了,一股深深的绝望,在他黑色的瞳孔中升起。下一秒,这个面色平静的男人便已激动起来。
“你还来做什么!你快点走,给我走!”
他剧烈挣扎,床板咯吱咯吱响。
荆妍赶紧跑上前阻止:“小辉,你不能这么动。”
弟弟怒目相对:“那也不管你的事!”
荆妍是苦涩的,卢叠阳没见过这样子,无措彷徨的荆妍。
而弟弟又忽而暴躁起来,一面推着她,一面怒吼:“你嫌能你害我害得还不够。你这个自私的女人,你是恶魔,你是毒蛇,快滚。”
情绪逐渐失控,双方都控制不了自己了。眼见这情形,卢叠阳便赶紧上前,拉开他们俩。他将自己挡在两人之中,一手拉着荆妍,将她藏在自己身后,一面他看向这个弟弟。
弟弟似乎对他很好奇,咬牙切齿地说:“你喜欢她吗,嗯?”
他表情太过狰狞,卢叠阳一时不知怎么答,是怎么答,他下一秒都好似会忽然扑来,形同猛兽。
弟弟继续骂:“你真是蠢货!最不值得爱的就是她,救赎她荆妍。她会害了你,把你全家也灭光。”
卢叠阳忍不住纠辩,荆妍身后扯住了他。
他一时愣神间,那弟弟便愈发得寸进尺,俊秀的脸孔几乎完全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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