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说最有可能是娄阿姨趁爸爸不注意,抽了刀来防身。刀柄上验出了她的指纹。”
“不可能是之前吗?”
“刀柄上还有爸爸的指纹。从两者重叠来看,娄阿姨的指纹是最后印上的。”
志淳大叹口气。他挠着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重点在于最后拿的是娄惠肖。
“说出来很难相信吧?”骆平苦笑。
“虽然觉得很遥远……但就是有夫妇之间因为争执而错手杀死对方的案例。只是娄阿姨因为心脏问题意外死掉……”志淳声音小了下去。
“尸体也送由市里解剖过,的确是那么回事。”
志淳像个小老头般扭曲着皱开的脸孔。
“那青灯……”他呻*吟般地开口。
“那之后,我们决定减少来往。”骆平站了起来,把燃得旺的蜡烛往另一只蜡烛里染。
“所以你们要对我说不认识对方的事啊……”
“说她恨我,确实是有的。”
“怎么可能!”志淳马上回道,“这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不是意外吗?”
骆平沉默以对。他把蜡烛重新插回,烛光摇晃了几下,是他的手在抖。
“真是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即便了解真相,志淳还是不可思议地低喃。总觉得这种事发生得太过遥远。就连死亡这个词也真切得不现实,更何况是死于非命,这种性质的意外。
骆平坐回他身边。地上铺了干草,但这刻没人对此有微词的。
“真是抱歉,总拉你出来,擅自地决定让你做些,或是对你说些根本不合理,或是没必要的事……“
“什么是不合理,什么又是没必要呢?在我看来,这是很必要的事啊。”
志淳把手放到他肩上,有种年龄倒错的错觉感。
这种事对他打击一定相当大。志淳心想,终于也有一天,是骆平主动向他示弱。这是一个真实的骆平。而不是小时候印象里总是做些他看不懂、说些听不懂,像阵风一样飘渺无影的影像。
“我很感谢你,能够把我视为朋友,而跟我说这些。”
听了这话的骆平脸色剧变。
摇了摇头,他搬来角落的桶,声音嘶哑地说:“麻烦志淳站起来。”
志淳虽有疑惑,还是站了起来。
骆平把地上铺的放进桶里。志淳不能理解地看着他堆好干草,走到烛台前抽出那两根蜡烛。他走到桶前,直直地凝视着,将蜡烛扔进里面。
“喂……骆平,你做什么!”
火焰燃烧,火光里骆平朝他摇摇头,然后按着嘴唇,示意他不要发声。
骆平把身上的风衣脱下。
“我什么也不能说。”他喃喃地说完,把风衣扔进火里。在志淳眼里,那件风衣被火焰吞噬。
***
“那件风衣是我爸生前的。他特别喜欢。本来那些衣物都要随着他走进坟墓。不过我私心把这件留下来了。它是我妈送给我爸的。”处理完后事过了好几个小时,他们以略带疲倦的身体坐在屋前,骆平向他解释,然后浮起歉疚的笑容。“这么晚把你叫出来,只是陪我做这一场荒诞之事。”
“没关系啊。”虽然眼睛干涩得厉害,志淳还是努力地强忍涩意,睁大了眼睛说道。
“我啊,一直觉得志淳真的是很厉害。处事待人上,不管面对什么,总能很成熟。”
志淳望着皎洁的月光。
“不,我一点也不成熟。”志淳摇着头。杜子峰总是说他小孩子心性重。他看向骆平:“我觉得你跟青灯是最成熟的。”他发自肺腑地说,从小到大,这两人不同于同龄的成熟就令人惊讶。
没想到听了这话的俞骆平露出寂寞的笑容。
“究竟什么才算成熟?”
志淳划开了笑容。
“我是说的真的……”骆平低声道。
“我看来的话,”志淳惊讶极了,拼命地搜集词汇组织。“走在同龄的前端?”
“那样算吗?”骆平以泛开的声调说道,声音悠悠远远,听起来像被风吹开。
那样不算吗?志淳心想。若按那个标准,他绝对不算什么成熟。他只是偶尔会以城里人自居,偷偷在心里骄傲的小鬼。就算现在,也是个看卡通剧也会被感动到的小鬼……
“从小到大,总是不断不断有人说我们成熟。究竟什么算成熟,成熟的定义是什么?”旁边人的声音越来越轻,“在我看来,经历过一段时间,再回头看之前做的事。如果不会因此感到羞耻,那段时间就算成熟。”
嗯?这段解释还蛮新奇的。
“志淳你回想看看,成长途中,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你后悔或者羞耻的事?”
志淳努力地回想。
不乏有心底里暗自对三里街人玩泥巴的想法……这个算吗?
“我啊,那种现在想起,觉得恨不得一墙撞死的事,做了有一箩筐。真是奇怪,那种被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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