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沉闷,送进屋内两人耳朵里。
楼上一阵窸窸窣窣,猜想青灯顺着屋顶,而爬往她的房间去了。
青灯走了,志淳仍处梦幻一般。直到骆平拖出打开柜箱的棉被,他复原歪曲的嘴,像个小老头,相当严肃说:“不管怎么样。也太危险了。屋顶上爬?不小心掉下来糟糕透顶了。”
骆平开始往地上打地铺。屋内没有书柜也没书桌,就一张靠墙的床。正对天花板的空地,打地铺刚刚好。“只有蠢蛋掉下屋顶。”
接着,他张了张嘴巴:“你睡床上。”
志淳挠挠又搔脸:“这种东西,下雨或下雪天,又该如何办是好?”
他指板子镂空的细细条条。
骆平又是一个哈欠。颇不耐烦:“钉木板就好了啊。”
“然后春天再拿掉?”
“通风时。”
这么一说,志淳总算明白了,点着头跑床上去。很狭窄的床,又很硬,全然不可与家中的床比较。房间又小,一关灯,充斥着发霉与类似汗液的混含体。
通风口充当天窗。他想,躺在陌生的床上。周围一片黑,又小,空气极闷。并不很睡得着,无数次辗转反侧,又起身躺回。如此约莫三个往复,骆平终于很不耐地传上声音来:
“你到底做什么。明日早课想迟到,直接说。我不叫你,成全你就是。”
志淳扭扭捏捏。过好一会儿,叹气之后终于还是说出口:“我还没洗洗脸什么啊……”
骆平翻了个身,笑意压抑不了,隐隐约约传来。“少一天肉不会掉。”
话是如此,习惯养成如此,忽而一天中断,还挺难受。浑身不自在,又是棉被床单的折腾。夜色浓重,屋里光色几乎瞧不到。缓缓吐出气,听骆平说:“房门的设计,是只能从外面上锁。这样一来,当房内人在,没法锁门时,外面人就很容易进来。青灯和我的卧室都这样。专店的糟老头能从里配配套的锁,挂上锁头,外面人也就进不来了。”
“里面,外面。指你们的父母吗?”
骆平“嗯”了一声。有一会儿的沉默,想着事,再次开口:“你一定知道,我爸和她妈的事了。一个丧妻,一个丧夫,落单男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交往已有两年。不久应还会结婚。时间说不准,搞不好我都见不到。”
他顿了顿,“不是咒我自己死。而是,很可能已离开这了。”
志淳问:“去哪?”
“谁知道。”他答道。
“青灯也跟着去?”
骆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喃喃自语。他怎能知道呢?
“重组家庭,说法上还是兄妹。我比她要大几个月。她还蛮不服气。你知道,我们一开始怎么认识吗?”志淳当然不知,声也没吭。骆平指了指通风口,乌漆抹黑的,很难辨认,他依旧说:“那时她爸爸死不久。尾七刚过,我到屋顶吹风,恰好她也在。很难想,小女孩能爬上这种地方。当然,全身都脏兮兮的,像小讨要饭的。”
“青灯到屋顶干什么?”
“和我一样,吹吹风。”
父亲才逝,风吹掉阴霾,屋顶确实不错。但应还有其他理由吧。骆平等不着回复,自顾继续说:“于爸爸死后,只剩女人照顾青灯,裁缝的手艺很一般,权堆姿色赚回头客。持续有好一段时间。这时间里,我妈说我该负起哥哥的责任。”
“陈阿姨……”志淳点点头,青灯那里听来的。
他知道这事,骆平只是点头,也没什么反应说。“是,我妈姓陈。耳东陈,这类女人总是耳根软。我妈也是。对了,那时我爸还没到这来。他很长的一段时间,从我生下,一直在码头工作。跑跑湾运什么。也算一人拉扯我大。后来我妈死了,我爸来了,接了她运货司机的活。慢慢和娄惠肖认识。”
娄惠肖,青灯妈妈名字。志淳默念,暗自咀嚼消化。
“好奇怪,我跟你说这些事吧?我啊,就是想,要有天我走了呢,你好好照顾青灯。”
“……“志淳反应迟钝。“……我吗?”
“综合多方考虑,也没有比你更靠谱的。我总是要出去的。她就不同了。男生早点工作好,女生的话读书越多才越有见识能改变自己人生。”
“男生也可以。”志淳纳闷,骆平何必如此消极呢?
“不会啊。”骆平说,翻身坐了起来,头发糟糕凌乱,他抓了抓后脑勺。笑着说:“对我来说,读到多少,以后都只是给人打工的命。白白浪费近十年光阴而已。我只和你说。当然如果你到时已不在这了,就当我没说。”
“骆平你不是喜欢电脑的吗?”
“喔。更专业点,该说计算机吧。反正都没差,那又怎样?”
“好好朝这个专业学习。家庭差异、生活落差,存在又怎样。百分之一的几率,信念也不能丢。很像热血无脑的空头支票,但激励和这完全是两码事喔!”
骆平笑了笑,低下头去。再抬头时,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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