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垦丁 作者:水银灯河
必会以太危险为由,提出反对意见,所以他们才在家里玩神秘暗号。
这两个人,心机好深啊。只可惜,机关算计,还不是被她给发现了。
想到这,她不由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然而,笑容并未长久,很快她就被灼灼烈日给逼到了更衣小屋的屋檐下。
她一面乘荫,一面倚着刷了蓝色油漆的护栏,看海上两人,跟浪花游戏。
刘宇岩躺在长板上,慢慢滑入海中。一个小浪花打过来,将他的板转了个方向,令他头朝着沙滩,不好起板。
于是他仰头,正要调整姿势,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一道熟悉身影。
那道身影着一件淡蓝色防晒衫,大概是疏忽了,忘记戴上帽子,而是将白色渔夫帽抓在手里,终于露出一头短发。她双手撑着栏杆,眼睛还盯着他,一眨不眨。
他愣神,支撑板人平衡的手肘忽然一滑,重心没稳住,连人带板在海水里打了个转。等他将板推到一边,从海水里探出头,去看曾贝时,发现曾贝正捂着嘴大笑。
她的眼睛是微微发亮的,有不算深的眼皮。笑起来时,眼尾总有些上翘。他从前一直觉得,是她学昆曲的缘故,眼波留情,总带几分媚意。
但似乎……不是这样的。
变成短发后,她的笑容,令他想起,阳光照射下,映在水泥墙上,轻轻荡漾的水波。
依然发光,却更为清澈了。
他有片刻失神,被后赶来的平叔拉回来,问他:“没事吧?怎么走神了?”
刘宇岩吐出嘴里一口好咸的海水,一边手指了指曾贝的方向,“——魔女来了。”
谢平宁看过去的那一瞬,曾贝抬手,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曾贝的到来,破坏了两人的冲浪计划。因为他们不可能只顾着自己取乐,而让曾贝在旁干看。
但曾贝怕水怕晒,所以最终是,三个人聚在一起,什么也玩不成,只好打道回府。
刘宇岩和谢平宁要先去还板,让曾贝先在海边的一个饮料车棚辟出的荫凉下等。
去器械室的路上,刘宇岩装着心事,一路上沉默了许久。
走了好长一段,他忽然开口,跟谢平宁说:“平叔,你有没有觉得……曾贝好像变好看了。”
“嗯?”平叔挑眉看他,似乎嗅到一丝青春秘密的味道。
刘宇岩光脚踩着细沙,低头,还要留心地上是否有玻璃残渣,一面说着:“我是指她剪了短发之后。”
“没吧。”
谢平宁回,抱着板在右侧,走出一段,又补了一句:
“我觉得她以前也挺好看的。”
刘宇岩追上他的脚步,反驳:“那不一样的好吧,以前也好看,但跟现在的感觉不一样。”他再次埋下头,声音也小了起来。
“唉呀,讲不清楚啦。”
谢平宁笑了笑,偏头问:“你这话——你喜欢她啊?”
“我,喜欢,她??!”刘宇岩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曾贝在的大概方向,一脸惊恐,“平叔,别开这种玩笑,很减寿命的。”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不知道是减他的寿命,还是减平叔的。
为了防止芬姨发现,他们的泳裤也不能带回去。
回来时,只有刘宇岩一人,让曾贝有点奇怪,她看了看他身后,问:“平叔呢?”
“存泳裤去了。”刘宇岩走近,看她不知何时又把帽子给戴上了,一时玩笑心大发,走到她身边,将她帽子给揭了。
曾贝从他手里抢回帽子,竖眼横他:“不准碰我帽子!”
刘宇岩悻悻收回手,但顽性不改,过了会儿,又开始轻轻扯她的头发。
曾贝手重重拍在他不安分的那只爪子上,手贴上去那一刻,她注意到,两人的肤色反差实在很大,让她得了机会,取笑他一句:“黑猴,别碰我,你会把黑病传染给我的。”
刘宇岩嗤她,“就你白。”说着,又将她刚戴好的帽子给摘下来了。
曾贝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跟他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了,干脆走到远离他的一侧,靠着饮料车前放置的一块广告牌而立。
她观察到,广告牌上有一行荧光小字,是:
【今日供應檸檬汽水每瓶10塊】
她往那道彩色上看一眼,移开视线,扭头,跟刘宇岩对上,问道:“油盐,你有钱吗?”
刘宇岩摸了摸口袋,回她:“有啊,你要干嘛?抢劫噢?”
曾贝不想搭理他,指了指广告牌上那一行字,告诉他:“我想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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