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半途却又突然停下,鬼鬼祟祟地好像想对那车上的东西做什么手脚。现在已经入夜,本来百姓们就甚少会再出城了,除非是住在城外的。
平日里倒也并不会查这么严,只是今天上午县令大人吩咐下来,说不出一月京城里便会来人,让他们好生紧张起来,万万不可出任何纰漏。
阿钱被喝的一凛,连忙提起车把,小跑着到了那守卫面前,笑呵呵地点头打招呼:“守卫大哥。”
“哦,阿钱啊。”守卫看清来人,嘟囔了一句,“还以为是谁呢。”
阿钱平日里进进出出,和守城官兵基本混了个半熟,俗话说见面三分情,何况阿钱还是于府的家丁,不看僧面看佛面,守卫见到人基本也就走个过场,不会过分刁难。
白泽骞堪堪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刻,他又不得不紧张起来。
“等一会儿,这些天查的严。”守卫一边说,一边伸手打开了一个油桶,粘乎乎的触感混合着腻腻的气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阿钱连忙上前替他提着桶盖。
守卫心说于府的家丁果真机灵些,他满意地探头进去看了一眼,油桶里空荡荡黑漆漆,凑近后那油乎乎的让人反胃的气味更浓了。他看不太清,却又不敢拿火把照明,万一火星子掉了点儿下去,可不就得烧成一片火海了么?
白泽骞凝视着叶灵所藏的那个木桶,随时准备发力。
如是检查了两三个桶,守卫掩着鼻子挥了挥手:“快走吧。”
“诶,好!”阿钱连连点头,推着板车垫垫地往城外跑,心里直说晦气,本来一来一会时间就久,还碰上严查,自己的好酒啊……那帮混小子肯定不会给自己留的!
白泽骞犹如一个鬼影一般,脚尖轻轻点在树冠之上,借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隐蔽自己的行踪,纵使是一个绝顶高手在场,怕也很难发现他。
此时,板车上的一个油桶里。
叶灵刚刚听见外头阿钱和守卫的谈话,胸口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都已经悄悄把匕首抽出来了。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自己还能有几分活路。
不过好在,天不绝自己。她竖着耳朵听车轱辘的颠簸,计算着离城门口的距离,等到时机一到,自己便从桶里出来,杀了那个家丁,从此改头换面远走高飞,管他什么苍洱派木耳派的,谁也别想找到自己!
阿钱蹬蹬蹬地在土路上奔跑,虽。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性格使然,他不是那种抓着一件不好的事情为难自己心绪的人,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那坛酒坏了呢?自己没喝反而逃过一次闹肚子。
他如是安慰自己。
想到这儿,阿钱的心情好了不少,踏着夜色开始唱自己小时候学的土歌。这不唱则已,一唱,就连白泽骞都差点丢了平衡从树顶上掉下来。
简单来说,这家伙是个音痴。
宫商角徵羽五兄弟都给他唱傻了。
阿钱声音和样子不成正比。整个人小小个并不高大,但是嗓门那叫一个震天响,粗犷却并不动听的破锣嗓音回荡在道路两侧的树林里,惊得林子里的小动物都往深处逃窜。
白泽骞揉了揉眉心,内力循着耳后筋脉,把听力堵了个大半,方才好受一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跟。
桶里的叶灵死死捂着耳朵,白泽骞离得还算远,可她几乎就是在阿钱的旁边,那声音穿破桶壁直直地往耳朵眼里扎,好像唐三藏念紧箍咒似的,刺得她太阳穴直抽抽。
“你大爷的!”叶灵爆了一句脏话,直接从油桶里冲了出来,双脚重重地踩在桶盖上,气得浑身打抖。
阿钱被突然出现的人给吓傻了,就好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唱到一半的歌立刻停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唱歌很难听!”叶灵冷冷地说了一句,从腰间抽出两把匕首。清冷的月辉下,尖锐的匕首闪着刺目的冷光,还带着点幽幽的颜色。她浑身的杀气,让阿钱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准备要自己的命了。
他急中生智,抬手把手里的车把往地面上一砸,空油桶本就不稳,这一下更是全都晃动起来。叶灵本就只当他是一个小小家丁,没料到还有这一手,在桶上打了个趔趄。而这短短的时间里,阿钱已经跑出去好一段了。
可刚刚他急着回府,本来走的也不慢,现在的地方也只能看到城门口的一点点火光而已。
叶灵冷笑一声,从板车上飞出,朝阿钱追去,没一会儿便拉近了大半距离,匕首直取心口而去。
你的命,就当做我美好生活的开初祭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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