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 作者:则我
龙兴太子此时三岁,安作于皇帝怀中,懵懂瞻望,不知为何父皇将他抱住,排山倒海哭个不住。不自觉亦憋了小嘴,拉扯皇帝龙袍,委屈泣道:“父皇不哭,父皇不哭……兴儿乖。”
皇帝闻言是痛心,皇后方才仙逝不久,如今又将亲手送别爱子,将之寄予别家。试问天下,当有谁家,堪予兴儿皇家荣贵之位,可予他如自己这般拳拳深爱之心?
国师没奈何,只得以前尘往事相劝,望皇上勿因这短时别离苦,耽搁太子今生福祉。国师法力有限,需尽快将两位小人儿安置好归宿。
好容易辞了皇帝,国师手抱江夜,手牵龙兴,腾云驾雾,飘然离去。
离了地面许,龙兴太子不见了父皇,忽觉害怕似的,嘤嘤哭将起来。国师最不善哄小孩儿,吓个不住,便将怀中江夜递于他,嬉笑道:“小龙兴喜欢将来小娘子么?快来抱抱,免生将来寻他不着,跟了别个。”
龙兴太子眨巴着眼睛,全然不知国师所说为何,两只手儿紧抱着襁褓中婴儿,却忽的笑将起来,眼泪儿尚凝在羽睫之上咧。小婴儿出生只日,竟也朝他笑,挥舞着小手,欲触碰太子面孔。
俩孩子语言莫沟通,却不知怎的,兀自欢乐,嬉笑个不止。国师亦笑,这可算得天作的姻缘,不干他事。
☆、终章 喜相逢
不时,鸿府将至。国师对龙兴太子道:“小龙兴,小娘子将要离去,可否将他还与老朽?”
太子愣,却忽的连连后退,口中镇定道:“孤愿以别物易他。”见国师掩不住要笑,又补道:“任你要求,父皇定然允孤。”
国师哈哈笑过,道:“往后你与他俩个,尚可再相见,不必急在时。”
小龙兴似懂非懂,眉间稍稍减皱,却犹是不愿放手。
国师没奈何,只好笑道:“那便给小江夜做个记号罢,来日你俩个若是遇见,定不错过,可好?”
太子老成持重,思索番,终是应了。垂头在小江夜眉间轻吻下,心头思量:如此明显昭著之地,定能眼识得。
须臾,国师使手指抚摸那处,小小黑痣便遽然出现。
江夜归了鸿家。此时地,鸿家只算初入京城之新贵,与江家本土望族难提并论。今日恰是鸿家主母生产之日,却因难产至胎儿窒死腹中,国师大人神机妙算,暗中以江家嫡子替换,无人察觉。
夜间,鸿父忽梦神人,语他道:“新丁有福,能擢家业,却与龙氏有忌,切勿使之亲近……”
鸿父大惊而醒,细思之下,不由冷汗附身。天下龙姓者,除却皇室,再无别家。新丁可转运,却不可与皇室接近。便是说,将来非但不能入宫赴宴,便是连仕途亦遭切断!
何其悲乎!!
数年后,鸿父果然仕途升平,连遭拔擢,佳客盈门。家族欢庆,惟鸿父既喜又悲,亲自教导爱子渐生,思想将来放他纵游江湖。
浮云之上,龙兴翘首以待,见国师果然空手而归,便小脸郁郁,嘟嘴问他:“国师大人,兴儿何时能再见他?长大么?”
国师笑而不答,只说:“此子名曰江夜,春江花月夜之江夜,小龙兴将来莫要忘却。”
腾云驾雾,转瞬便是十万八千里,不时,已至天下粮仓江浙。舟船车马,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挥袖如云。
当夜,国师携龙兴,步至殊阳镇首富府门口。
国师暗中作法,不时,府中夫人忙忙破门而出,把抱住龙兴,忙唤心肝宝贝肉,儿天儿地哭个不住。
龙兴太子将欲挣开,脑中忽闻国师密语:“自今日起,你便属阳家。抛却前尘往事,无论往后若何,勿忘阳家功德。”
龙兴晕厥过去,果然忘却所有。国师腾空而起,羽化消散。
21丨
话说寰宇六年,殊阳镇有奇事。
首富阳家,德高望重,却年来膝下无子。某夜,阳夫人忽梦神仙,语之道:“阳家积十世恩德,九世潦倒,今已十世。天帝怜之,以财物厚之,只为将神子相赠,便在府门之外,速去抱养。”
阳夫人大惊而醒,喘息甫定,心头正是疑惧时,却见阳老爷亦是惊惶不定。俩个沟通,才知竟作同个梦,便知果然神仙显灵,忙忙跑出府去。
只见三岁孩童,周身有五彩光,缓缓自空而降。
阳夫人忙上前抱住,且哭且笑,携之回府,爱若亲子。
阳府内日便添三岁神来子,殊阳镇引为奇谈,传奇不歇。
数年后,阳府得道姑相命,为此子取名曰定。时年,阳定八岁。终岁未曾得遇小孩儿,亦不曾为他吹手,慰他曰:“乖,不痛……”
十年后,寰宇二十年。
皇帝忧思成疾,不喜其余皇子,心思念龙兴太子,望其匡抚他大兴王朝。好容易捐弃半条性命加持法力。求得国师恩惠,透露天机。
知悉江家子与龙兴太子有宿世情缘,此时正居于鸿家,十四年内,未曾与何人生情。皇帝垂老,不堪再待,便借故拿了鸿家,使江夜奔波窃命于江湖,望早日勾出龙兴太子。
国师有言,皇帝将于琼林宴之上得见太子。是以,自寰宇二十年后,每岁会试,皇帝皆垂帘于上,暗中观察任何。
寰宇二十六年,皇帝重得见江夜,兴奋狂然,险些晕厥。命人暗中寻拿,将“阳安”日人捉拿归案。
琼林宴之上,皇帝设计还江夜父母亲族,许之以高官厚禄,请他刺死“重伤罪人”阳安,只为检验其忠诚。
皇帝自知无法再行阻拦,逆天改命不可为,默许龙兴太子与之亲爱。为人君父者,临终之际,担忧甚惧。控江夜及其鸿家江家,将来权倾朝野,把持朝政,架空无根基势力之新皇。
……所幸,江夜未曾令皇帝失望。不为利益所动,今生依旧挚爱龙兴,话别众亲,将身捐弃,只求同他共死生。
皇帝陛下龙心甚慰,虽是油尽灯枯,却不忍去。只简单晕厥,留待气力,为龙兴登位奠基。
前程往事便如这般。
梦三千年,别后相见,却似已隔二十载。
江夜自梦中泣醒,茫然睁眼,竟真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此刻两世情缘如何分定。手腕仍痛,不知已流血而亡,或为人所救,尚余残生。
前世今生尽数涌入脑中。忽而太子起身怒斥二皇子,携他离去,为他吹手儿;忽而己身零落江湖,买入青楼,被公子轻薄,揭面亲触,在他耳边道:“这可算天作的姻缘。”
忽而太子飞身下马,惊唤“江夜——”,与他同滚落山谷,身负重伤;忽而公子转徙遇匪,惨遭毒打,险些失却性命。
忽而太子殿下与他嬉戏于温泉中,俩人倾诉衷肠,相亲相爱;忽而公子重伤初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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