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淳于初的。”
“下毒的人是?”
“淳于初。”
徐可风似乎用光了力气,噗通一声,心力交瘁地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您这又是何苦呢?”
苏辞未言,手温柔地摸着小腹,目光越过轩窗瞧着光秃秃的树枝,似乎望见了落雪的南境,天地尽白,辽阔苍茫,一袭白衣持伞而立,笑着唤她阿辞……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如果有,就晓得了。
……
徐可风答应苏辞,向众人隐瞒她有孕和中毒的事,黎清、炎陵和韩毅等一众亲信被瞒得死死的,但唯独对北燕帝例外,他该知道。
那日帝王大怒,在殊词宫摔了一地的摆件瓷器,宫人们只依稀听见了两三句。
“阿辞,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我自愿的。”
是啊,这世上谁能强迫大将军?
后来帝王甩袖走了,再也没来过殊词宫,可把后宫一群妃嫔乐坏了。
宠冠六宫又如何?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稍惹圣心不悦,就会失宠。
殊词宫的一众宫人就不会这般想,那帝王虽然白天走了,夜里在娘娘殿外一站就是半宿,也不知图啥?
“娘娘怎么这早起?徐太医说你身子不好,还是多歇息会儿吧,娘娘……”
掌事宫女一进殿就见苏辞呆坐在梳妆台前,唤了好几声都没应,她人虽然醒过来了,但精神却越来越差,整日恍惚得好似丢了魂。
宫女噗通跪在她跟前,“娘娘,您别吓奴婢啊……”
苏辞终于有了反应,迷茫地看向身侧人,“你说什么?”
掌事宫女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松了口气,“您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唤徐太医?”
过了会儿,她才迟钝地摇了摇头,“不用,流夏呢?”
“流夏小姐昨日挑灯看书到深夜,许是累着了,还没起。”
“嗯。”
掌事宫女还是心慌,“娘娘,奴婢去唤徐太医可好?”
苏辞没理睬,玉手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迟疑道:“你说,我如今是以何身份待在宫中?”
“您是殊词宫的娘娘,皇上亲封的皇贵妃,授九珠凤冠,可与皇后比肩。”
宫女略带骄傲地说到。
苏辞瞧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知在和谁说话,淡淡道:“他登基为帝了。”
昨日黎清气冲冲地跑到殊词宫,说要去炸了南楚新皇。
“您说什么?”
“没什么,皇贵妃的衣饰发冠为何?你帮我梳洗吧。”
掌事宫女一愣,今日也是奇了,平常娘娘最嫌麻烦,连胭脂水粉都不抹,“娘娘,您……”
“日后也麻烦你帮我梳洗了。”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都是奴婢分内的事。”
待到一群宫女忙活了一个时辰,从发髻妆容到衣饰佩戴,将眼前人妥妥变成一个北燕皇贵妃时,同样身为女子,她们都呆在原地,连嫉妒都无从生根。
“娘……娘娘,您太美了,奴婢连阿谀奉承的话都不想说了,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是奴婢觉得世间任何词来形容您都是亵渎。”
她急忙跪下磕头,宛如叩拜天人,其余宫女紧随其后,纷纷效仿。
那人本就生得极美,浓妆之下不是邪媚惑人,而是倾尽山河的尊贵端雅之美,美到冷傲高绝,美到肆意狂妄,可垂眸间又是悲悯苍生的平静淡然,宛如岁月流水。
有人说,那是神的遗族。
炎陵徘徊在殿门口,正在思索要不要进去,就见凤冠霞帔的人缓步走出,惊艳得差点忘了喘气,浑身僵硬成一根人棍。
苏辞看向他,“出了何事?”
那大老粗当即跪下,把烧红的脸压得低低的,咬了半天舌头,才想起要说什么来着。
“将军,俺想去看看老赵,可皇上不让,您能替俺求求情吗?老赵虽是南楚的细作,犯了不少事,可毕竟也是俺兄弟……”
“赵云生?他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他上次戴罪立功送皇上回来,也没回南楚,自请被关入天牢了。”
苏辞大抵能明白赵云生为何如此做,被夹在北燕和南楚中间的滋味不好受,倒不如在牢里什么都不用决断来得轻松。
她只让宫女去御书房说了声想去趟天牢,刘瑾就亲自带着轿撵来接她,由禁卫军护送,炎陵也如愿以偿地跟去。
天牢中。
大将军也算这里的常客,只是光线一暗眼睛就不好使,由刘瑾小心搀扶着,费了些力气才找对地方。
北燕帝待赵云生还不错,纵然敌国奸细,但也有救驾之功,牢房里应有尽有,除了阴暗潮湿不见光。
那人一身囚服见到苏辞顿时一愣,转而又低头笑了,无地自容道:“末将一直希望还能再见大将军一面,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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