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苏辞冷声唤他,吓了他一跳,“我听见你方才心里骂我了。”
“……”
她怎么知道的?
“让人把这尊山神像搬开,往下挖。”
他们将就住在村中祠堂的偏房,这小院落中摆了一座两人多高的山神石像,村民常来此处祭拜。
“不可。”
眼见要当苦力的落云被村长一嗓子吼住,“这山神像立在此处已有数百年,能保佑青杞村风调雨顺,若是动了,神明会发怒的。”
苏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觉得现在的青杞村风调雨顺吗?”
奈何此地村民信奉山神如中蛊毒,说什么也不让搬,到最后还是苏辞让一种侍卫将愤怒的村民都赶出去,才开始往下挖。
直到挖了两三丈,下面的泥土开始变湿,一名侍卫惊呼:“有水。”
落云不由看向一旁淡定的苏辞,“您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这是落云第一次对苏辞用敬词,平时一张嘴,声调都能听出不满。
苏辞指了指地上的蚂蚁,淡淡道:“它们比你聪明。”
蚁窝就建在山神像下。
听雨也诧异道:“就凭几只蚂蚁?”
“你若非让我再说点别的,那就谢谢当年南楚、大梁、西蛮三国攻燕时,驱我苏家军入蛮荒死地,那里可比这里干旱多了。”
听雨知道那一战,三国合力算计苏辞,逼她入了一片荒漠,本以为苏家军必亡,却未想到一月后他们居然又杀出大漠,还偷袭了三国的粮仓,反败为胜。
那是一个无论洞察力,还是心志,都强于常人的人。
淳于初站在屋檐下,远远看着她,嘴边一抹宠溺的笑。
虚陶老先生端来一碗汤药,没好气道:“若是再来一次,你未必赢得了她。”
他至今都没放弃劝说淳于初杀了苏辞,哪怕是送她走。
淳于初目光一寒,“不会有重来,她始终是我的,谁都别想动。”
威胁之意浓郁,他知道虚陶是南楚皇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苏辞的身份也是虚陶透露的,那又如何?他的人谁都不能动。
村民见挖出了水,便也不再喊打喊杀,不过一口井只能解燃眉之急,却灭不了燎原大火。
入夜后。
淳于初一直闷在屋里钻研从荆楚大运河调水之事,连饭都没吃,落云、听雨不敢去劝,只好去请苏辞。
谁知苏辞去了,不但没劝他用膳,反而和他争论起河道修建的事宜。
苏辞:“河道走西山一道最近,为何要绕远?”
淳于初:“西山连绵数十里,若是绕开,大大延长工期。”
苏辞:“那就炸山开道,你们南楚屯那么多火/药又制不出火琉璃,不妨用在造福百姓上,而且修建河道可以征召蜀川灾民,许以粮食工钱,有助于安置灾后的百姓。”
火琉璃制作复杂,威力远大于普通火/药,其配方整个天下除了黎清,只有苏辞知道。
淳于初:“我不同意,河道走陇西平原一线最好。”
落云、听雨足足听两人吵了一个时辰,但不得不佩服二人的学识,连修建河道后的重重措施和灾民的安置悉数列好,转眼又因为南楚腐败的官僚体制争执起来。
就在那摇摇欲倒的破桌子两侧,一白一红,各抒己见,所说的却是治世良言。
苏辞:“归根结底南楚的地方官制漏洞甚大,这么大的灾荒,朝廷之前居然一定风声都没得到。”
淳于初:“南楚的地方官制确实是陋习,但北燕帝现在实行的地方官制亦有隐患。”
苏辞:“废了列土而封、世卿世禄的旧制,国土之上划分为若干郡,郡再划分为若干县,层层设官,分别管制,大权收归中央,可享百世安康,但这是饮鸩止渴,不可长久行之。”
一开始落云和听雨只是唏嘘两人的争吵,可听到最后满目震惊,不由感叹。
在这间破茅草屋里,一个南楚的皇子,一个北燕的将军,他们思虑所及的不再是一家一国的兴衰,而是这个天下十年、五十年,乃至百年后的官僚军队制度,他们试图用自己的心血去铺垫一条真正的海晏河清之路,格局和胸襟之辽阔让世人惭愧。
直到虚陶老先生端着两碗药,一脚踹开房门,破口大骂。
“吵个屁,身子骨一个比一个差,病得一个比一个重,想那么多能救命吗?喝药!”
两人不让人省心的混账玩意。
最终还是虚陶老先生强行让两人回房休息,再熬下去,早晚把命熬没了。
……
黎明时分,苏辞本就浅眠,忽而听见一阵砸东西的声响,像是淳于初的屋子。
她还没进屋,就见落云被人一掌打了出来,一口血吐在地上。
听雨被淳于初掐着脖子,“主上,您冷静点。”
虚陶老先生欲用银针从后面扎晕他,却被一袖子扇到墙上,咕噜滚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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