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浅笑回应,一派文质彬彬的儒雅之气。
直到二人走出后花园,淳于玦身后的侍卫才开口道:“七殿下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武功竟如此了得。”
淳于玦负手而立在亭楼上,眸色昏暗,那是多年城府堆积的深沉。
“我这七弟自小便是父皇和先皇后疼在掌心上的人,就连结海楼的老楼主都夸他是天纵之才,不过,我对他怀中的人……”
那人他见过,在很小的时候。
……
淳于初的皇子府已经收拾出来了,府中的人和物按他的吩咐彻底清理了一遍,换了自己的人手,苏辞一个女子住在此处会比佛寺方便些,故而他很早就命人将房间置办好。
今日还是第一次来,但苏辞一进屋就吐了一地,然后揪着淳于初的衣领把剩下的吐到他衣裳里,继而昏睡过去,整个过程堪称完美,竟一丝没吐到自己身上。
听雨尴尬地咳了咳,“主上,让侍女来伺候苏姑娘,您去换件衣服吧。”
淳于初一脸黑线,“不用,我来。”
然后一脚踢上门,将人放到床上,脱掉自己味道颇重的外袍,就这空档苏辞在床上扑通腿,从他身后踹了一脚,险些让一国皇子摔了个狗吃屎。
淳于初站稳脚后,转身就栖身压在床上人身上,语气中满意无奈,“阿辞,你故意的,清醒了对不对?”
一般醉酒之后的人吐过一次便会清醒几分。
苏辞睁开朦胧的眼,望着那张比画还好看的脸,目光迷离,两人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然后……
一巴掌拍在他脸上,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对……哇……”
又吐了。
人在这世上活着,总会遇见一个让自己束手无措的人,仓皇得无处可躲,懊恼得无计可施,就像淳于初能覆手天下、摆布江山,可对阵的人若是苏辞,便如同缺了根筋。
“慢点”,他轻怕着她的背,脸色竟比吐的人还难看,“先喝些水。”
苏辞将茶杯里的水悉数灌入口中,继而一脸无辜地看着淳于初。
他突然有中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噗的一声,被她迎面喷了一脸水,估计是酒劲还在,不然不会如此童心未泯。
床上的苏辞捧腹大笑,很多年没笑得如此畅快了,“真笨。”
淳于初在她肆意的嘲笑声中擦了擦脸,转身就倒了杯水含在嘴里,脸上一抹褚狐狸的标准微笑。
苏辞对他这个表情太了解了,这是满肚子坏水的前奏,苏家军弟兄为啥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太腹黑了。
她伸手护住脸,却被他双手擒住,一下子压倒在床上。
“不许喷……”
“我”字还没出来,就被那人堵住了嘴,唇齿相交。
淳于初趁她张开嘴时,攻城破寨,长驱直入,将水渡给了她,临走时还不忘她唇角狠狠地咬了一口,似是报复。
声音低沉,像在抑制什么,“说了喝点水,要听话。”
两人离得极近,说话时嘴唇还轻轻相擦,彼此沉沦在对方的眸中,呼吸都炙热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酒劲的原因,苏辞的脸颊愈发红,但她若是肯乖乖听话,北燕帝就不会那么头大了,抬脚就朝他身下的要害踢去,被他一手擒住脚。
一声无奈的叹息,“阿辞,我是个男人。”
两人在床上的姿势暧昧极了,偏生苏辞半分自觉都没有。
“所以才踹的。”
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无奈摇头,嘴角溢出一抹笑,像静谧竹林出来的风,清清爽爽,零零洒洒,不知落在了谁的心上。
“没想到阿辞这般记仇”,他猛然发力,直接将苏辞囚在怀里,两人面对面地躺在床上,像极了相拥而眠的夫妻。
“放开。”
且不说苏辞没了武功,有武功也未必打得过这腹黑又缺德的玩意。
他紧紧搂着她,自顾自道:“亏你想得出来起名叫燕北,是气我当年以褚南之名骗了你吗?”
褚南,字慎微,名字倒过来不就南楚吗?她只是恨自己,明明他早已道明来意,暗藏杀机,可她却从未怀疑。
“是又如何?我本就是个小肚鸡肠、锱铢必较的人。”
他淡淡一笑,掌心轻柔着她的秀发,“你不是,阿辞可以宽容天下人,但唯独只对我刻薄而已,就如同我舍弃很多东西,但唯独你不行。”
即便是圣人,也会身不由己地把牙尖嘴利的一面对着最在乎的人,以最执拗的方式宣誓主权,谁叫人都是孤独来到世上,与生带着惶恐不安,常情而已。
苏辞不是看不到他眸中的宠溺和温柔,可……
“褚七,放手吧,留着我对得起你淳于氏的列祖列宗和南楚死去的将士吗?”
这就像一把埋在两人心头的剑,轻轻一动,便血流不止。
淳于初藏起自己的目光,低头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眷恋道:“就算有罪过,那也是我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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